漠南了。董佳佳为此整日提心吊胆,毕竟茉雅琪才刚嫁过去没多久,就遇上这样的事。大清公主抚蒙的命运多半坎坷,由不得她不揪心。
好在八月初,裕亲王奉旨前往平叛。董佳佳心里清楚,这场战事对大清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悬着的心稍定了些。加之茉雅琪也在信中跟她说过,科尔沁离交战之地尚远,她这才彻底放下担忧,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转眼到了八月中旬,乾东所忽然传来消息,大福晋被诊出已有一月身孕。这消息一出,后宫顿时又热闹起来,实在是大福晋这近乎一年一胎的生育频率,让众人都有些心惊。董佳佳听闻时虽也讶异,心底却更多的是心疼。
可当董佳佳带着格兰珠等人去惠妃宫里串门打叶子牌,瞧见大福晋那满脸得意、喜不自胜的模样,终究还是歇了劝诫的念头。毕竟那是惠妃的儿媳,惠妃在她面前也难掩一副我有个能生的儿媳的炫耀姿态。她实在不好多嘴,免得坏了这好不容易维系的和睦牌友关系。
的确,这两年董佳佳与惠妃、荣妃的关系总算亲近了许多。毕竟,当年一同入宫的最早那批人,如今也就剩下她们几个了。三人都四十左右,没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与争宠之心,彼此间本就没什么根本的利益冲突,尤其是董佳佳,既不争权也不夺利,与她们更无嫌隙。这般相处下来,反倒生出几分同历岁月的惺惺相惜,彼此串门、凑在一处打发时光的次数,自然也多了起来。
然而大福晋再度有孕,似乎真的触动了太子。董佳佳去延禧宫的次数也渐渐少了,毕竟太子三番五次恳请康熙赐婚的事,早已传遍了六宫。为了避嫌,她想着还是离惠妃远些为好,眼看太子那边确实有些急了,只是不知康熙心中究竟作何盘算。
大福晋接连诞育,若再不定下太子妃,皇上的长孙怕是要归到大阿哥名下了。固然太子身边也有几位格格侍奉,可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太子与大阿哥争的从不是一个长孙之位,而是正经嫡福晋所出的嫡子名分,皇上的嫡长孙。若非如此,大福晋也不必这般拼命,太子自然也不会如此焦急了。
永和宫内,董佳佳正与格兰珠她们在热议此事,几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吃瓜的兴奋,眼底满是探究。
“皇上这到底是何用意?”格兰珠按捺不住好奇,压低了声音问道,“难不成满蒙八旗的世家大族里,竟没有一位合适的格格能做太子妃?”
“应当不至于。”兆佳氏略一思忖,语气里也添了几分不解,“我听说钮祜禄家便有位适龄格格,虽说与贵妃不算同支,却也是远亲。她生母是宗室之女,阿玛亦有爵位在身,这般出身可不算低了。”
“这般家世皇上尚且不满意,”戴佳氏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那要什么样的格格,才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啊?”
“别说这位格格了,皇上赐给太子的那几位格格,出身也不算低了。”兆佳氏脸上带了几分神秘,压低声音道,“里头还有位,与长春宫先前去了的那位沾着些关系呢!”
兆佳氏口中说的,正是已然病逝的安嫔。她在茉雅琪出嫁前便悄无声息地去了,最终康熙并未允她入妃陵园寝,只让她归了本家安葬,总算还留了几分体面。
“皇上迟迟不定太子妃,让她晚几年才进毓庆宫,将来可怎么立足呢?”戴佳氏似是想到太子妃日后的难处,面带忧色地说道,“若是眼下这几位里头有谁先怀了身孕,往后太子妃的日子怕是更难了。”
“可不是嘛,真不知皇上心里是怎么盘算的。”董佳佳想起自己前世曾了解到的那位太子妃瓜尔佳氏的生平,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嗐,皇上还能怎么想?无非是想给太子挑个最好的罢了。”格兰珠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皇上为太子,当真是费尽了心思。”戴佳氏听了,也忍不住感慨道。
“瞧着大阿哥与太子,往后怕是少不了明争暗斗,就不知谁能沉得住气了。”兆佳氏念及近日太子与大阿哥两派的明争暗斗,缓缓开口道。
“自然是太子更坐不住。”董佳佳望向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