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去差事,在启祥宫内为太皇太后祈福,而自己等人却要长驻慈宁宫。在没收到旨意、康熙与太皇太后为侍疾一事有些僵持之前,她早已做好要侍疾的准备,于是便匆忙将两位小格格送回启祥宫,德妃也深知事出紧急,皇上素来仁孝,侍疾一事势在必行,所以对于格格们回宫一事,非但没有怨言,反倒因董佳佳五个月的悉心照料,送来丰厚谢礼,言辞间满是感激。
“如此排班倒也周全,总算是能轮换着歇口气。”兆佳氏颔首宽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庆幸。
戴佳氏面上舒展,似卸下重负般轻快笑道:“已有许久未向太皇太后请安,本还忐忑不安。好在能与姐姐同去,心里便踏实许多。”
董佳佳从德妃免侍的思绪中回神,目光扫过戴佳氏的装扮,突然想起侍疾的规矩。她神色郑重道:“此次侍疾,穿着最是讲究。既不能着华服艳妆,也不宜太过素淡惹忌讳。你这身衣裳尚可,但首饰需再精简,一支素簪足矣,发型也改得利落些才好。”戴佳氏连忙应下,将叮嘱记在心里。
转眼一晃便轮到董佳佳与戴佳氏侍疾。慈宁宫内,董佳佳跪坐在榻边,动作轻柔地捧起药碗,将汤药一勺勺送入太皇太后口中。待药汤饮尽,她把空碗递给宫人,又取出丝帕,细致地拭去太皇太后唇角的药渍,这才徐徐起身,垂手立于一旁。
太皇太后露出欣慰的笑意,缓声道:“端妃,你伺候得细致。先歇着去吧,有苏麻在这儿,你们去外殿候着,有事自会唤你们。”
董佳佳俯身行礼,恭声道:“奴才遵旨。”她转身与一旁目不转睛观察侍疾过程的苏麻喇姑低声交代几句,便领着宫人退下。殿内只余下太皇太后与苏麻喇姑,静谧中唯余烛火轻摇。
踏入慈宁宫前,董佳佳已做好心理准备,以为会见到太皇太后病若枯槁、奄奄一息的模样。然而眼前所见却令她诧异,太皇太后虽面色苍白,却瞧不出有性命之忧,似乎不过是寻常染恙。
她心中恍然,难怪康熙会允准后宫嫔妃前来侍疾,若真是危在旦夕,他这位至孝的孙儿又岂会假手于人?恐怕早亲自衣不解带地守在榻前了。
可疑惑也随之而来,既不见沉疴难愈之态,为何太皇太后偏偏在今年薨逝?这蹊跷之处,着实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戴佳氏见董佳佳神色怔忡,连忙提醒道:“姐姐,延禧宫方才派人传话,戌时便会来交接。我已用过晚膳,您快些去用膳,太皇太后这边有我照应,姐姐不必担心。”
董佳佳从思绪中抽离,唇角扬起浅笑:“好,我知道了。刚伺候太皇太后饮完药,想来她该歇着了。你且在外殿守着,我用完膳便回来。”戴佳氏颔首应下,董佳佳这才转身,步出殿门。
寝殿内,待董佳佳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太皇太后幽幽一叹:“苏麻,我时日不多了。漠北那边的局势,如今怎样了?”
苏麻喇姑眼眶泛红,声音哽咽:“主子……太医院若束手无策,咱们就告诉皇上,让他广召天下名医、遍寻良药,定能……定能治好您的病……”
望着苏麻喇姑满是忧虑的面容,太皇太后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苏麻,别犯傻,莫要告诉玄烨,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这把年纪,早已活够了。天下医术精华皆在太医院,既然他们都回天乏术,何必再兴师动众?”
太皇太后眼神渐渐迷离,话语也变得絮絮叨叨:“我如今不过靠着药石强撑,这般活着实在煎熬。这些年病痛缠身,昼夜难安,连吃睡都成了折磨。好在玄烨已长成,是位能担大任的明君。前些年我还忧心子嗣单薄,如今他膝下皇子皇女众多,皇家兴盛之象已显。又有保成这般聪慧的皇孙立为储君,大清江山根基稳固。只是漠北局势诡谲难测……我这身子实在撑不住了,就让我最后再助玄烨一臂之力,再为博尔济吉特尽份心力,如此,我也能安心去了。”
苏麻喇姑听着,眼眶瞬间通红。她太了解自己这位主子,一生坚韧果决,若非病痛已到难以承受的地步,断不会吐露这般言语。那些经年累月的伤痛,皆源于太宗年间波谲云诡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