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我家寺意顽劣,怕与小公子相处不好。」
「这个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颂清想,我还没见过他与谁相处不好的。」
太夫人闭嘴了,估计是在心里念叨:你让我说,说了也给我抵回来,那我不如不说。
眼看永信侯府就要被迫跟晦气的奉国公主府扯上关系了,救兵终于到了。
「启禀公主殿下、太夫人,二太太求见。」
太夫人眉心微微舒展,又紧张地看向我。
捏着帕子的手松了又紧。
我装作全然不知,「哦?哪位二夫人?永信侯不是驸马吗,怎么驸马还能有二夫人?」
门帘子被掀开,一个清瘦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梳着元宝髻,簪一颗赤霞明珠,除此以外通身无其余装饰,我仔细看了看,竟连耳洞也没打。
她比姚若凌瘦许多,妃色的衣裙与那些贵人太太们不同,是特特收量的款式,箍出劲瘦的腰身,越发显得人如青松般挺拔。
她的眼型杏核一般,只是天生的剑眉压过了娇憨。
宣韦说月盛炎自幼习武,还曾放言要去闯荡江湖做个侠女。
这么干脆利落到头发丝的女子,最终却做了驸马的平妻。
不论是端方稳重的亓剑铮,还是富贵和善的太夫人,甚至是月盛炎本人,都完全不像会主动促成这件事的样子。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可要好好弄清楚。
豪族和新贵圈子在交融之中,奈何奉国府始终被排斥在外,一直以来都是「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现在,鱼竿是颂清上学,鱼饵是月盛炎,我要钓的,就是一次入局的机会。
18
「公主,妾身愚见,贵府小公子不该来侯府的族学。」
我笑着起身走近月盛炎,「这个不急着说,先说说亓剑铮是怎么有的二夫人?」
月盛炎哂然,不知道是笑话我还是自嘲,「是妾身……」
太夫人怕她跟我争执,忙打断她的话,「这是月先生的遗孤,皇上代为照拂,公主入京不久,怕是没见过。」
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你就是月盛炎呀,你今年多大?」
「妾身前朝景元七年生人。」
「那我长你两岁,你就叫我小春姐吧。」
「公主身份尊贵,妾身不敢。」
「我看你挺敢的呀,刚刚不是还拒绝我家颂清来上学吗?」
月盛炎跪在我面前,「公主容禀,如今侯府族学的先生是观尧山人的徒孙,而小公子与观尧山人以友人论,行辈上不妥。」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跪。
太夫人可不敢让她长跪不起,「公主,盛炎身子不好,还请让她先起来吧。」
我假作惊讶地说:「太夫人这话我不明白了,满天下除了父皇谁敢让她跪,可即便是父皇,也不舍得伤她分毫的。她如今以平妻的身份跪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她自己呀。」
月盛炎冷笑:「公主是笑话我自甘堕落么!」
哎呀,终于不装了。
「没笑话你,月盛炎,你扪心自问,你仗着自己月先生之女的身份,跪在我面前,到底是觉得自己错了向我道歉,还是觉得我错了逼我放弃?」
「我……」
「你如果真是觉得自己不值一提,就不会嫁进永信侯府与鄄御公主共事一夫。」
「公主殿下是为主母抱不平来了吗?」
「不是。」
我朝她伸出手,「如果你还当自己是智勇卓绝的月先生之女,就站起来跟我说话。」
月盛炎眼里闪过触动,她没有让我扶,自己站了起来。
「颂清置办了一桌酒菜,说要是族学的事不成,让我用来打通关系。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月盛炎,同我赴宴,敢吗?」
我要是说请她吃饭,她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