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珩骑马过来,他低声道:“你夫君的心腹武将刘雪淮, 被调去庆州了。”
霍娇想到那晚在?庆功宴上, 听来的对话。
刘雪淮被调走,那谁接替他。应当是王行检吧, 他和?于运使可不一样,他是真?正?手握兵权的武将, 谢衡之在?他那里,难免要吃苦头。
兰珩讥笑道:“心疼了?我这弟弟,是该搓一搓他的锐气?了。”
霍娇听不得?别人幸灾乐祸, 她笑了一笑:“那也得?有锐气?可搓。我夫君可不像你,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他是过苦日子长大的,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 我心疼他不应该吗?”
兰珩沉默着看她,霍娇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想去猜。
商队还在?向前走,他便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边。
流玉穿得?少了,不敢出来,她方才在?车厢中睡了一觉,醒来便问霍娇要不要换着看货。
霍娇不想同兰珩多纠缠,就跳下来,往车厢走。
没想到兰珩也跟过来。
若说霍娇迟钝,一直不赞同谢衡之说他对自己有意。
那现在?她就是傻子也得?承认了。
她语重心长地提醒:“官人,我是你弟媳,你总跟着我不合适。”
“弟媳……”兰珩脸色难得?露出一点恍惚,他笑得?很勉强:“霍娇,你刚才说,你心疼你夫君,从小过苦日子。”
他问:“过去这么多年,你还在?心疼小时候的他吗?”
霍娇心里有些不安,她没有回答。转身打起车帘,钻进牛车中。
商队走了好几日,东躲西藏,才终于穿过荒原抵达西州城门外。
霍娇坐在?牛车上,忐忑地看着兰珩与城门守卫交涉。
“我们?有达布公主的手谕,”兰珩从容道:“这是辛苦费,不成敬意。”
几个守城西州的守城侍卫走过来,检查商队运送的东西。
霍娇看见?有书籍,丝绸和?茶叶。他们?走过来翻找霍娇的箱笼,她主动打开,给他们?金叶子,用西州话道:“这是献给公主的首饰。”
侍卫中武官打扮的西周人,捏着一个金钗,看了眼霍娇。她赶忙道:“您喜欢,可以?带回去给您夫人。”
那人一笑:“我没有夫人。”
他将金钗簪进霍娇发间:“你很好看。”
霍娇心中一凛,她刚要张嘴,兰珩走过来笑脸相迎:“大人,这位是我未婚妻。她会为?达布公主梳头。”
流玉与不远处的小林,都?看着他们?。
霍娇笑了笑,没说话。
那武官闻言,复又将金钗从她头上拔掉,收进怀里:“那就祝你们?早日完婚。”
霍娇松了口气?,她扶着被弄乱的发髻,对兰珩道:“多谢。”
兰珩没再?多说什么,商队得?以?放行。
流玉贴到霍娇耳边:“霍娘子,早就想问你了,你和?兰行首是什么关系?”
她做的是耳语动作?,嗓门却大的很。兰珩听见?了,也放慢步子,等霍娇的回答。
“兰行首是我同乡。”
流玉好失望:“就这样?”
“不然呢。”
流玉嘻嘻哈哈:“要不要我给你们?撮合一下?”
兰珩停下步子,远远望着她。
霍娇回答流玉,却是看着他说的:“不劳流玉娘子费心了,我有喜欢的人。”
她心里是暖的:“他也喜欢我。”
商队缓缓进城,流玉捂着嘴轻声尖叫,兰珩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拳。
晚上商队在?西州城内歇下,霍娇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其他东家还在?忙碌,她就上去帮忙。
一捆书压在最下面,绳子散开,霍娇假意信手翻了翻,又码好。
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她藏了一本进袖子。
第二日,看到兰珩带着东西出门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