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坠着枚金灿灿的硕大哑铃铛。
鬼使神差,他嶙峋冰冷的手?,握住了那只脚踝。
霍娇本在擦拭发尾,身子?一晃,落入一个怀抱。谢衡之将铃铛放在指尖把玩:“这不是小狗戴的东西吗?”
“你才是小狗。”霍娇想把腿抽回来,却被牢牢捏住。
“是就是。”
他从不在乎嘴上吃点亏。
净房的帐幔半掩着,里面间或涌出?温热的水汽和皂角的残香。
那双冰冷的手?慢慢往上,霍娇身子?一颤:“好凉。”
谢衡之勾唇:“凉也忍着。”
外面平安和小孙还没?歇下,忙忙碌碌准备明天的杂事?,霍老板到底是老年?人,早睡早起?,熄了灯早已没?了半点动静。
霍娇神色茫然,她不懂谢衡之在做什?么,小人画上没?有教。
但他气息紊乱,眸中满是晦暗,带了一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欢愉。霍娇咬着下唇,趴在他肩上微微发抖。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霍娇张开嘴,一口咬在做恶人的肩膀上。
谢衡之慢慢撤出?手?指,轻笑着去吻她。霍娇有浅浅的羞耻,推开他,自去榻上睡觉了。
霍娇没?想到,刘夫人和素素后来真?的常常去找她。
素素家有个三岁的男孩,很调皮,坐不住奶娘就带他去外面玩。
刘家女儿就乖巧多?了,已经六七岁,霍娇给她找了一本精怪图画书?,坐在铺子?里一页一页读给她听。孩子?很喜欢,霍娇就让伙计找了一个系列的,给她扎起?来带回去。
刘夫人摸着女儿的头:“有了孩子?便被绊住了,不然我?便可以同雪淮一起?去延州了。”
素素问:“那边真?的会打起?来吗?”
刘夫人捧着闺女的手?看远处:“现?在还打不起?来,有动静,就不止雪淮过去了。”
霍娇从小长在远离战乱的南方,身边也不认得什?么武官,对这一类事?的感觉,只停留在书?中寥寥数语。
后来刘雪淮出?发,谢衡之也带着霍娇去送行。
秋风烈烈,一行人全副甲胄,神情肃穆,□□是骠肥油亮的高头大马。
刘夫人牵着女儿,忍泪与他们挥别。
谢衡之小声嘱咐:“雪淮,除去军报,也要给我?家书?。”
军报需要斟酌用词,家书?不用。
刘雪淮握住他的手?:“好。”
于运使一直滞留到现?在,也和刘雪淮同行,他弯下腰同谢衡之说话,霍娇便退开了一些。
她余光感觉有人在看她,朝远处一看,竟然是兰珩。
兰珩骑着匹白马,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商队。
他见霍娇看到他了,只挥挥手?,没?有向前,他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谢衡之,双手?交叉,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霍娇皱着脸,分辨出?他说的是“生气”。
他怕谢衡之生气,就不过去了。
她忍不住笑了,小时候她去找谢衡之。他就常在远处同他这样对话,两个人常常鸡同鸭讲,但又乐此不彼。
血缘真?是奇妙。
谢衡之长大了,倒是不会做这样幼稚的事?情了。
霍娇冲兰珩点头,也与他挥手?。她猜测,他跟随商队是去河中路了。
等谢衡之同于运使说完话,霍娇蹭蹭他:“你哥哥。”
谢衡之朝她所指望去,见兰珩勒着缰绳,正看着他们。
身被锐甲的禁军队伍,同牛车满载的商队都在前行,兰珩没?有多?言,夹起?马肚子?,转身跟上了队伍。
谢衡之冷冷目送他离去。
得知?他与霍娇成婚后,兰珩来找过他。
他虚张声势,故意让兰珩误解:“大当家,那天同你说过,我?和霍娇,已经是夫妻。”
他在兰珩脸上,看到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