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走出养济院,他想,霍娇听见他对大娘子说的那句“尚未婚配”了吗?如果是,现在是否也这般憎恶他。

而后有了霍娇的画像,消息便多起来。

先是皇城司有人来说见到一位女子与画像神似,被恶霸欺占。

等赶过去一看,人不是霍娇,但这罪名倒是属实。

一个住在远郊的貌美樵女带着老父亲卖柴火补贴家用,出不了城了,夜里在小巷子里打地铺,被恶霸欺辱。

刘雪淮带着自己殿前司的弟兄,和皇城司一起绑了恶霸,樵女父亲摸不清东南西北,跪在国子监官署门外给几位大老爷谢恩。

沈睿看着哭笑不得的谢衡之:“可以啊,不过你公事怎么请私假。”

谢衡之没来得及多解释,因为刘雪淮来找他,表情格外凝重。

“关城门那日,有人见到画上娘子在通济门附近徘徊,与船夫说话,似是要上坐船往南方走。”刘雪淮道:“那船偷偷夹带货物和马匹,过重了,出城不久就翻了。”

谢衡之扶着官署门外的石鼓,眼前一阵眩晕。

“尸体浮上来,捞上来不少,”刘雪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第9章 寻她 他是谢衡之的哥哥?

通济门,水路南下,这听起来确实很像霍娇。

二人去见了那位官差,对方看了画像,很肯定:“就是这位娘子,她官话不标准,带点南方口音。”

刘雪淮瞅了一眼谢衡之越发苍白的脸色,安慰道:“说不定只是来问了一下,黑票挺贵的,她带了那么多银子吗?”

谢衡之的俸禄都是交给她的,但她走时分文未取。

他用力深吸一口气:“走吧,去看看。”

船翻在城外远郊一块水域,不少牲畜和遇难人的尸体都在下游一处收窄的河口被打捞上来,伤心欲绝的家属和倾家荡产的东家们在河岸边哭声震天。

谢衡之本来自以为镇定,哭声一钻进耳朵,他就开始不住地冒冷汗。

下马时他发现腿发软,乌皮靴踩在河滩的石头上,深一脚浅一脚的。

他走到河滩边一排蒙着白布躺在地上的人周围,不敢细看那些人裸露在外的苍白皮肤。

一个官差走过来,向穿着官服的刘雪淮点头:“刘大人寻人吗?”

刘雪淮看了一眼身侧的人,这时候他不知该说什么,怕说错话。

谢衡之原地静了片刻。

他咬紧后槽牙,又松开,他艰涩开口:“有没有年轻的女子,月白色衣裙……”

这几日,那几句车轱辘话让他说得麻木了,他张了张嘴,觉得再继续细化下去,显得既晦气又没有必要。

好在官差没有继续等他说完,指着远一些的地方道:“那边有几个年轻人。”

两个人往远处看去,都愣住了,那边隐约看得见白布下露出一截白月色衣角。

谢衡之脑中一片空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去的。

河滩边的水深及靴面,腥咸的淡绿色江水仿佛没顶,如有一双手,攫住他的喉口,让他无法呼吸。

一个少年忽然走过来,掀开一块白布。

白布下的女子已经泡得发肿,面目全非,手臂却还维持着抓抱住什么物体的僵硬姿势,看起来可怜又可怖。

少年摸着女子腰间的香囊,这才确认了她的身份,他哭地撕心裂肺:“阿姐,阿姐!”

谢衡之扶着刘雪淮的手蹲坐下来,江水拍打着他,他浑然不觉,看着白布下女子散乱的青丝,在江水中随波逐流。

他发现自己没有勇气掀开白布。

少年哭完了阿姐,又要来掀月白衣裳女子的白布,谢衡之拉住他的手腕。

少年与他对视:“对不起,我阿娘也没找到,我想看看是不是。”

他抹掉泪:“这是你阿姐还是妻子?”

谢衡之浑身发抖,冷汗一阵阵从额上留下,他眼神空洞地摇头,松开手:“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