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想瞒着颜璨,但他也不记得自己露出过什么破绽。

颜璨说:“事故发生时。”

晏从鹤没想到她当时就看出来了,不由奇怪,“怎么看出来的?你要知道,我这个人是很擅长做情绪管理的。”

他不愿意的话,没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思。

颜璨说:“很多破绽。”

晏从鹤露出鼓励的眼神,唇角微微扬起,与有荣焉一般,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颜璨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抬起手,用纤长的手指描绘了一下晏从鹤的五官。

在晏从鹤似紧张似期待似兴奋的注目下,揶揄他道:“晏哥的表情管理确实无懈可击,但你对我并不设防,所以被我捕捉到了你的幸灾乐祸。”

“不止一点点。”

那就是很明显了。

这是晏从鹤完全没想到的,但颜璨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设防。

他喜欢这个词。

他更喜欢一本正经说出这个词且明白其背后蕴藏的含义的颜璨。

晏从鹤忍不住笑了下,“还有呢?”

颜璨:“司机。”

或者说保镖。

车停在马路对面,而凌瑜跟冷珊站在广场边缘,那辆车冲出来的间隙,一直对外界任何事情都没有反应的司机竟回头看了三次。

她看不到司机的表情,却能清晰地看到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有节奏地打着拍子。

这当然不能说明司机就一定知道什么。

但当有人从车旁经过,说“幸好那男的反应快不然就出车祸了”之后,司机原本打着节奏的手指戛然而止,侧脸的线条也绷紧了。

“还有吗?”晏从鹤问。

颜璨说:“回家路上,当我爸妈和哥哥打来电话,你每次都一脸无辜地说广场的事故时,司机的表情很值得玩味。”

晏从鹤摇了摇头,无奈道:“敢情破绽这么多?”

看着他略微挫败的样子,颜璨犹豫了一下,委婉地说:“其实还好,一般人也发现不了。”

晏从鹤失笑,“是,你最聪明了。”

颜璨并不谦虚,只是认真地说:“晏哥,谢谢你。”

晏从鹤也很认真,“璨璨,不要跟我说谢谢。”

……

后续的几天,颜玉光明正大去了几次看守所。

冷家很快得到了消息,冷珊还在治疗,冷父冷母便想找颜家讨说法,颜玉去见那个司机干什么?颜家为什么帮司机请律师?

要说颜家跟司机之间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事故跟颜家无关,谁信?

可他们闹了半天,根本连颜父颜母的面都没见到。

颜玉倒是被他们堵住了,可颜玉上来便甩出那段监控视频,意外?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他与新同事按着那夫妻俩的头,将他们的眼睛怼到了电脑屏幕上。

冷父冷母看了个清清楚楚。

冷珊推了颜璨。

且颜璨被推入车流后,她还确认似的往车流里看了几眼。

那种犯错后心虚又得意的小动作,他们从小看到大,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但两人却一口咬死,他们什么也没看清。

那就是意外!

颜玉只是想让他们看清真相,并不是要让他们承认真相,能养出那样一个女儿的人,骨子里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合上电脑,面无表情地对两人说了一句话。

“这是意外?”

“那广场上的事故,也是意外。”

冷父冷母无计可施,只能气急败坏地回了医院。

还没到病房,就听见了女儿尖锐的叫声,混杂着一些劝说和制止的声音,使这个病房成了整个楼道最嘈杂的存在。

其他病房的人都在往这边看。

其中还有几个认识冷父冷母的病人家属,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