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车,夜风吹过,带着孤儿院特有的陈腐气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季宴修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余清歌从后备箱取出一个小巧的背包,里面是她惯用的一些东西。她走在前面,季宴修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靠近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铁门虚掩着,发出“吱呀”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余清歌推开门,一股更浓重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她侧身让季宴修先进,自己则警惕地环顾四周。

孤儿院的院子里杂草丛生,月光下,那些破旧的滑梯和秋千投下扭曲的影子,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

“小心脚下。”余清歌低声提醒。

季宴修“嗯”了一声,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那些容易引起联想的角落,但眼角的余光还是让他感到阵阵寒意。

他们没有直接走向主楼,而是沿着院墙,打算先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

空气中只有他们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虫鸣。

走过一个拐角,前方是一片被废弃的花圃,里面的植物早已枯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张牙舞爪地指向天空。

就在这时,季宴修突然脚步一顿,猛地侧头看向左后方不远处的一颗老槐树。

“怎么了?”余清歌立刻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老槐树枝叶繁茂,在夜色中像一把巨大的黑伞,树下阴影浓重,看不清任何东西。

季宴修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刚才那里好像有东西在看我们。”

余清歌凝神细看,玄力在指尖微聚。她并没有直接看到什么,但空气中确实有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扰动过。

“是错觉吗?”季宴修不太肯定,他揉了揉眼睛。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一闪而逝,快得让他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

余清歌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感知着周围的气息。片刻后,她缓缓开口:“不是错觉。”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季宴修的心提了起来。

“这里,还有别人。”余清歌的目光扫过那片阴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或者说,有别的东西。”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那颗老槐树浓密的枝叶间,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像是什么东西不小心碰到了枯枝。

虽然声音细小,但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下,却显得异常清晰。

季宴修的身体瞬间紧绷。

余清歌眼神一厉,低喝一声:“谁在那里!”

她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极快地从槐树后方闪出,朝着孤儿院更深处掠去,速度快得惊人,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想跑?”余清歌冷哼一声,作势欲追。

“等等!”季宴修却一把拉住了她,神色凝重地指了指他们刚才站立位置不远处,地面上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那是一个微型的,闪着极细微红点的装置,半掩在杂草之中。

余清歌瞳孔微缩:“监控器?”

季宴修点头,脸色难看:“我们一进来,恐怕就被人盯上了。”

他们被人监视了。而且,对方显然不想让他们轻易发现。

余清歌眸光一沉,快步上前,在那微型监控器旁蹲下。

季宴修紧随其后,脸色在月光下愈发苍白,声音带着压抑的紧张:“刚刚那东西,肯定去报信了。”

“嗯。”余清歌应了一声,指尖玄力微动,正要将那监控器彻底毁去。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毫无征兆地从孤儿院深处的主楼方向席卷而来,吹得四周杂草簌簌作响,也吹起了两人衣摆。

季宴修猛地打了个寒颤,抓紧了余清歌的胳膊,声音发颤:“来了,它们来了!”

余清歌抬头,看向主楼方向,那栋破败的建筑在夜色中像一只张开巨口的怪兽,而此刻,那“巨口”之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