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并非天生孤寡,而是被人为改了命。

那个素未谋面的季家老爷子,竟是她命运的操盘手。

季宴修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冷淡,心中更添愧疚。“我爷爷他……”

“你爷爷已经死了。”余清歌截断话头,“活人,才需要为过去负责。”

季宴修语塞,方向盘被他攥得死紧。

抵达季家墓园已是午夜。墓园依山而建,松柏森森,月光下更显阴郁。

冷风卷过,带起呜咽般的松涛声,令人毛骨悚然。

季宴修自小怕鬼,此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领余清歌往深处走。

“我爷爷的墓,在那边。”他指向最高处的一块墓碑。

墓碑材质上乘,雕刻古朴,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手笔。

余清歌开启“鬼眼”,四周并无异常魂体,唯独那墓碑处,阴气略重。

她走近,目光落在墓碑右下角,那里斜嵌着一块巴掌大的残破铜镜。

镜面布满铜锈,模糊不清。

“这是?”余清歌蹙眉。

“我也不清楚,好像从我记事起,这镜子就在这儿。”季宴修回忆。

余清歌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冰凉的镜面。

刹那间,镜面水波般荡漾,一缕微弱的魂力波动传出。

一道苍老而悲戚的虚影,在镜中缓缓浮现。

季宴修瞧着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虽然他对见鬼早已习以为常,但是每次都还是会吓一跳。

“鬼啊!”季宴修失声惊呼,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半步。

虚影目光浑浊,带着深深的哀伤与无尽的悔恨,直勾勾盯着余清歌。

两行虚幻的泪水,自他眼角滑落。

余清歌微微挑眉,打量着镜中老者。

“地缚灵?”她轻声自语,“魂魄被困于此,无法入轮回。”

面前的苍老地缚灵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焦急地比划着,眼神充满恳求,泪水流得更凶。

余清歌见他哭得凄惨,又无法言语,不由开口:“瞧这老先生,泪眼婆娑,莫不是得了风湿?”

季宴修:“……”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镜中老者闻言,哭得更厉害,身形都有些不稳。

余清歌暗自思忖,这老鬼被困在此地,看样子是想传递什么消息。

她运转玄力,尝试与地缚灵沟通:“你有何未了心愿?”

老者拼命摇头,又指向余清歌,再指指墓碑,最后指向远方。

他神情激动,似乎想表达什么重要讯息,但镜中影像模糊,动作断续。

“他好像有话对你说。”季宴修看出端倪。

余清歌凝视镜中老者,那双充满悔恨与哀求的眼睛,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你想告诉我什么?”她再次发问,语气放缓几分。

老者嘴唇翕动,镜面光影变幻,隐约浮现几个扭曲的字迹。

“归…墟…危…”字迹转瞬即逝。

余清歌心头一凛:“归墟秘藏有危险?”

老者猛地点头,脸上露出焦急万分的神色。

他又指向季宴修,再指向余清歌,双手合拢,做了个“保护”的动作。

“他是想说,归墟秘藏有危险,让你保护我?”季宴修猜测。

余清歌却觉得不止于此。老者看她的眼神,太过复杂。

那不仅仅是对一个普通人的期盼,更像是……亏欠与赎罪。

“你可有其他方式传递讯息?”余清歌眉头一皱。

老者摇摇头,一脸无奈,身影渐渐淡薄,似乎魂力不支。

他最后深深看了余清歌一眼,那眼神,饱含千言万语。

镜面恢复平静,只余斑驳铜锈。

季宴修心有余悸:“这个鬼,给我一种好熟悉的感觉。”

“他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