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修看着自己，那个原本极简到，连一根多余的线条都没有的家，变成了一个，充满了“眼睛”的，巨大的摄影棚，脸色又黑了好几度。

他甚至有一种，想要当场毁约的冲动。

要不是余清歌，按住了他。

“冷静。”她在他耳边，声说道，“一个亿。”

季宴修：“……”好吧，看在钱的份上，他忍了。

节目，正式开拍。

第一天，是先导片的录制。

导演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上去很精明的中年男人。

他带着摄制组走进公寓，先是对着季宴修一通彩虹屁。“哎呀季老师，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您能来参加我们的节目，真是让我们这个小破节目蓬荜生辉啊。”

季宴修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导演又看向余清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余清歌小姐了吧？”

“哎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比电视上还要漂亮一百倍。”

“跟我们季老师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余清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导演，客套话就不用说了。”

“直接说，今天要拍什么吧。”

导演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位，比传说中的还要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不过他也是个老江湖了，立刻就调整好了心态。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

“今天呢，主要是拍一些日常生活的空镜。”

“然后再对二位，做一个简单的单人采访。”

“问一些关于二位，相识相恋的小问题。”

“很轻松，很随意，二位就当是聊天就好了。”

“好。”余清歌点了点头。

采访被安排在了，公寓的书房里。

先采的是季宴修。

导演坐在他对面，脸上带着八卦的笑容。

“季老师，我们都知道您在娱乐圈，是出了名的‘绯闻绝缘体’。”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跟任何女明星传出过绯闻。”

“我们都以为，您是要孤独终老了。”

“没想到，您却突然就官宣结婚了。”

“我们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仙女，才能收服您这尊万年冰山呢？”

季宴修看着镜头，沉默了片刻。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和余清歌有关的画面。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起来，那座万年冰山，仿佛在这一刻彻底融化了。

“她不是仙女。”他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的深情。

“她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没有她，我早就死在黑暗里了。”

导演：“……”

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

他们都惊呆了。

他们以为会听到一个，浪漫的偶像剧般的爱情故事。

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段，沉重而又深情到令人心碎的告白。

这信息量，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什么叫，死在黑暗里？

难道季影帝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悲惨过去？

导演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他刚想追问。

季宴修却抬起头，看着他那双丹凤眼里，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下一个问题。”

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