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歌抱着季宴修,一脚踹在门上。

木门纹丝不动。

她后退一步,将幽冥通里谢必安的信物投影,印在门板上。

玉佩图案,光芒一闪,融入木门。

“吱呀~”门,开了。

里面不是茶馆,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能安抚人心的檀香。

一个穿着对襟唐装,须发皆白的老人,提着灯笼,站在院中。

他看见季宴修,眼神一凛,快步上前。

手指搭在季宴修的脉搏上,老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胡闹!简直是胡闹!”

“把季家的‘破邪剑诀’,用到了献祭的程度,他不要命了?!”

老人抬头,锐利的目光,扫向余清歌。“你是谁?”

“带他来的人。”余清歌的回答,不带任何情绪。

老人没再多问,指挥着两个从暗处走出的年轻人,将季宴修抬进内堂。

“姑娘,你也进来吧。你的气息,同样不稳。”

内堂里,药香四溢。

季宴修被安置在一张软榻上,老人拿出一套银针,手法快如闪电,刺入他周身大穴。

随后,一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丹药,被喂入季宴修口中。

他滚烫的体温,总算渐渐平复。

老人擦了擦汗,看向余清歌。“地府的人,都像你这么不要命?”

“他不是地府的人。”余清歌纠正。

“我知道。”老人叹了口气,目光复杂。

“他是我们季家,本该最有天赋的继承人。”

“也是被亏欠最多的孩子。”

余清歌的心,微微一动。她想起阎王的话。

“偷天换日的禁术,你忘了吗?他本该是你,你本该是他。”

“你知道当年的事?”余清歌诧异了一下。

老人暗淡的眼睛,看向她,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知道。老朽,季清阳。是这孩子的七爷爷。”

“当年,是他爷爷,亲手施展了禁术。”

“将你命里的‘天煞孤星’,和我孙儿的‘紫微帝星’,对调了。”

余清歌的身体,僵住了。

她才是那个,本该被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

而季宴修,才是那个,本该孤苦伶仃,克亲克友的弃儿。

她从小到大所承受的一切,被遗弃,被孤立,被排挤本该是他的。

虽然这些,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可是每次听到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悸动。

“他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因为这孩子出生时,就被无相盯上了。”季清海的眼中,燃起刻骨的恨意。

“无相,百年前是我季家的叛徒。他修鬼道,妄图以新生儿的‘紫微帝星’命格为祭,复活他的邪修祖师。”

“他爷爷为了保住他,只能出此下策。用‘天煞孤星’的命格,遮蔽天机,让他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

“只是我们没想到,他会把你,也卷进来。”

大堂内,一片死寂。

只有药炉上,咕嘟咕嘟的熬药声。

余清歌忽然庆幸了起来。她痛恨的命格,反而成了她的保护伞。而奢望的命格似乎更糟糕。

她看着软榻上,那个为了保护她,不惜燃烧生命的男人。

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再次闪烁起妖异的血光。

一道黑气,从戒指中钻出,在半空中,凝聚成无相那张模糊的脸。

他看着余清歌,笑了。那笑容,充满了玩味与残忍。

“我的新娘,喜欢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