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浴巾,慢条斯理擦着身上的水渍。
“上一位投稿的内容,令我很不满意,请问有投诉投稿者的渠道吗?”
浴室是封闭空间,任何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何况在寂静的夜晚,人的遐/思被夜幕遮掩,趁无人看到之际,悄无声息乘风飞走。
宋清的思绪潜入细密的水流,在哗啦翻滚的声浪中腾飞,灵活游过姐姐的手?指,试图以?思想描摹她?此刻的温度。
“这个问题么......”
她?神思不属,心神荡漾,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下意识拉长了语调,试图拖延时间。
“请问您对上一位投稿者的投稿内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她?觉得这些可能都是错觉,任人的听力再好?,手?机的收音效果再好?,她?也不可能隔着轻微水声,听到毛巾与皮肤摩擦的声音。
那是细微的、形容不出?的“沙沙”声,布料与身体摩挲,像树叶在微风中摇曳、海浪轻轻拍打海滩。
或是整个城市沉醉于雨季,朦胧细雨敲打窗户,发出?微弱地、人耳几乎捕捉不到的声响。
宋清觉得自己疯了,可能是对姐姐的渴/望太过,令她?产生了幻听。
她?的思想在夜色下飞驰,乘夜风扶摇直上,一直飞到看不见的天之尽头。又从高高的天之极坠落下来,砸破姐姐的窗户。
在惊天动地的巨响中,化为肉眼?看不到的尘埃。被温柔的夜风托起,思想的尘埃无声无息潜入姐姐的浴室。
姐姐不紧不慢道:“她?说得太抽象了,我的想象力十分匮乏,想象不出?具体画面。”
宋清的心神被强行拖拽回?来,仍残留着高空坠落的头晕目眩,尾调无意识轻扬,神智恍惚。
“您是说,想要更仔细、更具体一些的描述吗?”
那头似乎听出?她?的不可置信,从容不迫问。
“嗯?怎么,难道我没有这个荣幸,继续欣赏宋小姐的又一篇大作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撩了下水花。
水滴有条不紊从空中落下,宛若雨中的湖泊,叮咚声不绝于耳。
宋清听着这动静,就能想象出?她?漂亮的手?指缓缓插/入水中,破开平整的水面。纤纤玉指随意晃动,轻而易举搅碎一池平静。
连带搅乱她?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既然会写,”她?漫不经心说,“那就请宋小姐多写点。三万字会不会太少?那就七万字吧,怎么样??”
七!
万!
字!
宋清荡漾不起来了,心肝一颤,五脏六腑齐齐尖叫,飞驰的心神被这个恐怖的数字强行砸回?现实。
仿佛真在从天上坠落的那个瞬间,思想和自己的小心脏捆绑在一起,一同在姐姐窗上撞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心肝碎了一地。
“不不不。”
她?的声音带着颤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什么旖/旎想法都没了。
一次快乐,和次次快乐,一次见好?就收,和写断自己一只手?,断送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面前,谁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她?可怜地哀求,“姐姐饶了我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沈曦照佯装疑惑:“主持人怎么了?难道宋小姐不愿意?”
“没关系,麻烦主持人转告宋小姐,姐姐有的是钱,如果宋小姐不愿意的话,就让她?直接开个价吧。”
宋清一颗心扭成了麻花,支吾半天,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姐姐绕进去了。
投稿的是宋小姐,跟她?宋清有什么关系!
她?顿时理直气壮起来,胆子跟着像被吹起来的气球,迎风飞涨。
“宋小姐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绝不在金钱的诱惑下低头。”
沈曦照终于擦干身上的水分,换上睡袍,懒洋洋说:“嫌少啊?”
万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