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还在敲着车窗,温溪隔着车窗打量他。
男人衣着普通,头顶黑发中夹杂着白,看起来已近五十,左手整个手都包着纱布,略显沧桑的?脸上?是痛楚和自视低人一等的?那种显而?易见的?卑微。
看他似乎没有带有利器,也一直在示意?开窗,温溪以防万一,只开了一条缝,好让声音传入。
“您这是?”温溪没能弄清状况。
男人看向?她,眼神哀哀,又看向?耿孟,忙小心翼翼道:“耿总,求你撤诉吧,我没有钱赔您的?,家里?还欠着债,孩子又还小,老人又动弹不得了,都还需要我照顾,不能没有我啊。”
“耿总,求求您了。”
说着说着,男人就要跪下去。
温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连忙出声制止,但男人仍跪了下去,还磕了好几个头,温溪看不下去了,把车窗降了一半,“大叔,您别跪了,快起来吧,有什么事先跟我说,耿孟喝醉了,这会已经睡着了,有事跟我说。”
男人这才?停下了动作,从地上?站了起来,温溪看到他的?额头上?都沾了灰,红彤彤一片,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
在停车场多少不大方便,而?且这大叔哽咽着,说话颠三倒四,温溪不太能听懂,只好存下他的?电话,说她是律师,有事可?以找她,明天让他去律所报她的?名字找她就行了。
温溪不愿意?做那种没搞清事实真相就随意?开口责问的?人。
更何况……
她看向?一旁还没醒过来的?耿孟。
把耿孟送到公?寓后,温溪就回了自己那。
她不是没见过那些被逼得家破人亡的?,也见过很多人因?为钱伏到尘埃里?。她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帮助到,只能尽力去做。更何况,这事和耿孟有关系,她多少还是要弄清楚。
洗完澡后,她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给耿孟的?总助小张发了消息过去。
问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小张消息回得很快,说没什么大事,也就是公?司拿了几个项目什么的?。
温溪又问,公?司最近有没有起诉过什么人之类的?。
小张想了想,说好像有,但这事她不太清楚,又说这事耿总更清楚。
温溪谢过她后,又回想起最近几天,负责耿孟公?司法律顾问的?顾律最近似乎有些怪。
但她不可?能因?为这事去问顾律。
第二天,她去了律所后,面见了两位委托人后,她给那位大叔打去了电话。
大叔姓徐,叫徐建军,浙江人,来上?海有几年了,之前一直在工地工作,后面经人介绍,来到耿孟公?司做清洁工。
耿孟公?司对清洁要求很严格,但同样的?,工资也很不错,所以,他就在公?司待了下来,如今已经是两年了。
可?就在上?个月,他意?外把使用过的?强碱强酸液体?溅了出来,就在产间,所以当时他的?左手被严重灼伤。
但当时的?他因?为手被灼伤了,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跑去冲水,因?此有一部?分食品被那些液体?污染,且被当做成?品,即将?流入市场,但他当时忘了说,事后回想起,这才?想起这事,就告诉了主管。
但最终那一部?分被污染的?产品还是有一些流入了市场。
最后这事被耿孟知道了。
他确实犯了错,但公?司对他的?赔偿也是需要的?,而?耿孟公?司为了维护公?司形象,先一步把人告上?了法庭,导致他没拿到赔偿款,工作也丢了,甚至还要被人指指点点。
事后,大叔找上?公?司,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也不要工资了,也愿意?承担骂名,甚至,赔付那一部?分受损的?产品,就希望公?司能够撤诉。
而?公?司为了公?司形象,不愿意?撤诉,不愿意?承认是公?司的?问题,只对外说是他因?为某些私人原因?报复公?司,而?故意?导致那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