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不愿地走开了。

时语柒看着向宁钰，一时无言。毕竟之前还对人家冷嘲热讽，如今便求上门了。

不管向宁钰怎么想的，反正时语柒觉得自己很丢人。时语柒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来过这里！她不是不认识别的大夫，可是他们都离得太远了，而且医术未必及得上向宁钰。

“表姐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若是为了隰州水患，那便不必说了。”向宁钰知道时语柒的目的，能让时语柒主动来找他的，也就只有水患一事了。可是他偏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隰州水患，我需要有人帮我防治瘟疫。”时语柒直截了当地看着向宁钰。她不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但她无法置几十万条人命于不顾。况且这些人命，是她爹保下来的！

而且若是真的爆发瘟疫，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前朝焚城的事肯定还会再次上演。

到时候，不说隰州，与隰州相连的鄞州和永州，都会变成不毛之地。三大粮仓若是被烧，即使江南富甲天下，也终有一天会变得一贫如洗。到那时候，她爹拼死守下来的东西又还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出面？表姐也知道，我是毒医，先毒后医。治病救人，与我何干？”向宁钰面无表情地看了时语柒一眼，端的是一派冷漠无情。天知道他心里多么紧张？这个表姐可是跟人精一样的，要瞒过她，可不容易！

不说向宁钰演得多么辛苦，但时语柒就是莫名觉得，他在闹脾气。

这个认知让时语柒很无语，也许只是错觉，但她坚信自己的直觉。

嗯，向宁钰就是在闹脾气，没错的，不会有错的！

“呵，既然如此，是我强人所难了，告辞。”时语柒作势冷笑一声，转身便要走。

向宁钰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要我去隰州，也不是不可以去，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时语柒眯了眯眼，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这小子坏心眼太多，比起他哥哥向宁远未必不如。

接收到时语柒扫描一般的眼神，向宁钰颇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不管如何，且听祖父一眼，莫要一下子抹杀了祖父意图补偿的心。”

“呵，我还道毒医都是冷血无情的呢，原你竟是个意外？身在江湖，不得不说，你的纯真倒真是让我吃惊。”时语柒戏谑地看了看向宁钰，眼神却有些似嘲非嘲的感觉。

向宁钰抿着嘴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样子颇有威严，但那耳根子上可以的薄红，还是暴露了向宁钰。

“明日卯时，我便启程去隰州，来是不来，全看你心情。”时语柒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全然没有跟向宁钰谈条件的想法。

既然已经确定了向宁钰不会袖手旁观，她何必去伏低做小，把自己给卖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向宁钰不去，她也不见得处理不了这些问题。虽然她不是专业的，但只要不大规模爆发瘟疫，她自己也能搞定。但向宁钰就是认为，时语柒答应了他的提议。

时语柒找向宁钰，只是希望让这些遭遇天灾的百姓多一份保障。而且，她要做的，不仅仅只是治病。

第二日一早，时语柒便爬起来，骑上马一溜烟跑了，也不管龙懿珩是不是跟上来了，只有清竹白昱和向宁钰，外加向宁钰的小厮阿青同她一道。

鄞州和隰州毗邻，近来自然也是阴雨连绵。这会子，不论是官道还是小路，都是一片泥泞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