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漫画其实还放在那间房间的书架子上离玻璃窗最近的位置。
虽然她并不愿意承认顾书迟其实就是漫画的作者,但是此刻证据确凿,由不得她来认为。
“那么多读者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呢?你就这么冷血无情的?”
这话是她自己的真心话,不是作为助理,而是作为粉丝。
如此不管不顾甚至都不出面说一句话只是让人干等着,似乎已经成了他顾书迟的习惯。
反正闹腾起来了他门一锁手机一丢,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了。
那女生后来还和温舒白浅淡聊过几句,她了解到的和顾书迟有关的事似乎都比她这助理多。
说是顾书迟这两年几乎拒了一切稿,大概也是因为业内都知道,他几年前的稿都还欠着。
虽说他那些传奇故事经久不衰,但是大家毕竟是生意人,谁会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去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呢。
大家也不过是想沾点他顾书迟大名的光,其实根本没几个人真的喜欢他的那些画作。
温舒白依然记得那门课,那老师拿顾书迟的画作作标杆,其实表情非常复杂。
周遭的同学都说看不懂不知道厉害在哪,那老师还是跟着教材将画作里的技法勉强剖析了一通。
顾书迟这人的作品色调一向偏暗色,像沼泽地的玫瑰和缠满荆棘的窗棂。
人家都说画作是画家心灵的窗户,但具体传达了什么却一直都由他人在解读。
温舒白那个时候就觉得,顾书迟大概心灵也就是如此阴暗又潮湿,不知道经历过什么。
但传闻里的顾书迟一路顺达,根本不可能遭遇这些。
因此那个时候她和自己的同学都得出了这个结论:
无病呻吟的炫技。
然而此刻,顾书迟的目光忽然沉了沉,像是注入一滩幽暗的死水看向她、质问她:
“那你呢?你怎么就敢保证你自己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呢?”
8☆、家事复杂
◎不幸福的家◎
温舒白几乎是毫不犹豫:“我本来就没有。”
她从小到大都被人夸是个温良又善解人意的女生,委屈自己也要逞能帮助别人那种好人。
顾书迟垂眸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神色又淡漠了几分,冷笑了一声:“撒谎。”
“我哪里撒谎了?!”
温舒白此刻只觉得顾书迟这人多少有点病,自己阴暗就算了,还觉得别人也和他一样阴暗。
顾书迟不再解释,也懒得争辩:“反正我告诉你了,画我没画,那些人要催就催好了。”
顾书迟现在呆在家里天天光不务正业了,温舒白来这两日除了见他吃喝玩乐,就没见他碰过那画笔。再是有天赋的天才恐怕也经不起如此浪费。
尤其是在她这种人面前,她觉得自己是个资质平平无奇所以要惜时如金的人,所以见顾书迟这个样子难免心里会有些不舒服。
从前那种嫉妒的感觉又起来了真的有人在这里浪费她想要都得不到的好东西。
这会儿顾书迟躺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放着开了一把游戏,像是刻意将游戏声音拉到最大放给她听那般,完全不管在一旁气成河豚的温舒白。
这会儿她还要忙着回复消息,全是问稿子的,她只好一一找理由回绝,但又没那么绝对,话里多少留了些许的余地,起码让他们觉得不是遥遥无期。
等她挨着处理完消息,顾书迟已经不知道开了第几把游戏。
她决定先不管他了,自己不能忘了最初找这个工作的目的她可是要想办法提升画技的,现在看来,画家是顾书迟这样的人,自己想要学到点什么东西基本上也不太可能。
她忽然想起那间被他闲置的画室了,中午她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画室原本就是给她安排的工作地,但由于这位画家压根儿不动笔,她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原本想象里的学习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