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音在收拾碗筷,瓷碗碰撞的声响和窗外的虫鸣混在一起,像支温柔的夜曲。

傅煜城和傅远山坐在院里抽烟,烟斗明灭的火光映着墙角的鱼缸。

“明天去把芝麻割了,”傅煜城磕了磕烟灰,“晒干了就能碾芝麻了。”

傅远山点头:“我再编个芝麻筛,把芝麻和秆子分开。”

鱼缸里的小青蛙蹲在荷叶上,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两颗绿宝石。

念安抱着芝麻袋躺在小床上,枕边的雨花石和荷叶荷包摆得整整齐齐。

“麻,香,”他含混地嘟囔着,小手还攥着片干荷叶。

蒋建华给他盖好薄被,轻轻吹灭了油灯:“睡吧,明天给你做芝麻糖吃。”

屋里只剩下月光和孩子均匀的呼吸声,槐院的夜,像块香甜的芝麻糖,裹着满院的烟火气,慢慢沉淀出最安稳的滋味。

天刚蒙蒙亮,念安就被窗台上的芝麻袋香醒了。

他抱着袋子坐起来,小手在袋上摸着黄线绣的小老鼠,忽然想起什么,光着脚丫往灶房跑。

蒋建华正往灶里添柴,锅里煮着芝麻,香气漫得满院都是。

“小祖宗,怎么又不穿鞋?”她放下火钳把他抱到凳上,“等芝麻煮烂了,给你熬芝麻糊吃,比糖还甜。”

傅煜城扛着芝麻秆往晒谷场走,看见念安光脚直乐:“快去把虎头靴穿上,不然踩碎芝麻粒,今天就做不成芝麻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