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发软,芝麻的香混着雪的清冽漫开来,像回到了多年前的腊月。

那时他总躲在巷口的老槐树下,看她攥着芝麻糖高兴的笑,辫子上的红头绳在风里飘成小火苗。

云棠音捏出块芝麻糖,晶莹的糖丝在阳光下拉得老长,甜香漫过鼻尖时,忽然笑出声:“你还记得?我以为你早忘了。”

傅煜城接过她递来的糖块,牙齿咬碎糖壳的脆响,混着脚下的踏雪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分明。

“你爱吃的,我都记得,”他忽然转头,睫毛上沾着的雪沫在阳光下闪了闪,“就像你总记得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一样。”

推开院门时,竹笼里的兔子正扒着栏杆张望,看见傅煜城手里的白面袋,忽然立起身子。

云棠音往笼里扔了片白菜,笑着说:“这面是蒸馒头的,可不给你吃。”

兔子却叼着白菜凑到笼边,用脑门蹭她的手指,绒毛上的雪化了,湿乎乎的像团棉花。

傅煜城把白面倒进缸里时,宋玉双正蹲在鸡窝前数鸡蛋,袖口都沾上了草屑。

“一共攒了六个,”她往云棠音手里塞了个,“刚下的,还热乎,给你煮糖心蛋吃。”

这在掌心沉甸甸的,蛋壳上沾着点鸡毛,带着股淡淡的鸡粪味儿,并不算很冲鼻子,但却是最鲜活的烟火气。

云棠音刚把鸡蛋放进锅里,就见小兰举着个红灯笼跑进来,竹骨上还缠着圈红头绳。

“我娘扎的,”她把灯笼往门楣上挂,踮着脚够了半天,辫子上的雪全落在棉袄上,“说挂红灯笼能辟邪,等小年那天再点蜡烛,这个送你。”

傅煜城伸手接过灯笼,三两下就固定在门楣上,红绸面在风里飘着,像朵开在雪地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