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殁了,奚琲湛的余生会一直自责,况且,令哥的仇她总归要亲自去报。
“奚琲湛,你回去看宁贵妃,给我派些可靠的人就好。”玉息盛锦难得轻轻握了握奚琲湛的手表示安慰。
“朕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面对北狄和奚景恒。”奚琲湛攥着她的手,表情难得严肃。
“有你派人在,我不会有事,论阴损的招数,拓跋律之和奚景恒应该远不及你,你还担心什么,倒是宁贵妃……”玉息盛锦顿了顿,眼睛看向别处道,“亏欠她那么多,能弥补便弥补些,宁家也没什么人能给她依靠,奚麟还小,你不去做主怎么行。”那会显得奚琲湛太过薄情,这句玉息盛锦没说,但她知道奚琲湛应该懂的。奚琲湛又要说什么,玉息盛锦忙先开口:“令哥于我有恩,他死于非命,这个仇我要亲自来报。奚琲湛,你回南去吧。”
“盛锦,朕……”
“回去吧,你负了她,好歹别让她如此凄凉。”玉息盛锦轻轻抽回手起身回寝宫去了。
这一晚,奚琲湛很晚才回来,玉息盛锦也没睡,倚床坐着想心事,奚琲湛知道她在想玉息令哥,虽知令哥已死,可见她这样神情心里醋意便抑制不住冒出一丝泡泡,看玉息盛锦淡淡看来的目光,惊觉自己也是有前案在身,一时便生出了心虚之感。
“朕已安排了妥当的人,你且安着心便是,朕很快回来。”奚琲湛轻轻将玉息盛锦拥入怀中,头搁在她肩头,脸颊碰着脸颊,玉息盛锦的脸凉凉的,微有湿意,似是哭过,奚琲湛忍着的醋意又开始萌生,费力强压下去了,不是拈酸吃醋的时候。
“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出城。”玉息盛锦轻声说道,声音倒听不出什么异样。
安静躺下,殿外更声响起,在寒夜里显得特别悠长凄凉,仿佛要衬托两人此时的心境似的。
“盛锦,朕很快会回到你身边,你别不回来,好不好?”语气很软,带着些装出的可怜。
“睡吧。”
玉息盛锦仍旧睡不着,眼前的空气中令哥的脸若隐若现似的,还有那些过往……
醒来,入目的是昏暗的房间,不辨颜色的帐子,地上摆了几件破烂的家具。
哦,她还活着。她想起来了,是那个一身白衣有着一双碧色眸子的男人救了她。
苏盛锦挣扎着坐起来,想起如今自己的处境,若有人问起自己的身份那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是被身边人加害的什么王后吧?世事险恶,小心为上。
正想着,黑魆魆的门打开了,一袭白衣端着个托盘出现在门口,见她醒了便温文一笑道:“大夫说你也该醒了,给你准备了些米粥,正好喝一点填填肚子。”
粥就是普通的小米粥,与苏盛锦平日的饮食不可同日而语,但苏盛锦还是一声不吭的吃光了,胃里暖和了些,果然是饿的。那男人就坐在拉过的一张椅子上看着她吃。
“这里是燕子镇,离发现你的地方只有三十里,你打算何去何从?”男子问道。似乎对她的身份及遭遇并不怎么感兴趣。
苏盛锦看着他,他有一张英俊的脸,与中原人不同,他的鼻子更加直挺,眼睛更加深邃,眼珠是浅碧色,头发虽是黑的却有些微卷,看来应该是来自遥远的西域人士。
西域,也许那里才能彻底远离是非吧?短短时间,苏盛锦做了决定,无论如何不要再回去那是非之地,这次没死成,谁晓得下次在什么时候?她不过一条命,总不会幸运的一次次逃过。
“何去何从?”苏盛锦摇摇头,“我不知道。”
男子略微有些诧异看来,苏盛锦面露凄然:“这世上怕是没有我立足之地了,只是我如今身无分文又无家可归,无法报恩人的大德,但请受我一拜,若此生有命定当报答,若无此生便来世再报。”说着便挣扎下床。
“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男子忙伸手来拦她,不小心碰到了苏盛锦冰凉的手男子神态一赧放开了,“你好好坐着。”
男子的神情苏盛锦看在眼里,听说西域男人多数粗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