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的指骨攥得泛白,身子紧绷,似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沉默了许久,顾言才咬牙说道:“宛宛她……知道了多少?”
“我之前只和谢小姐提了一句,但并未说出我心中的把握。适才你刚醒,我给你诊脉后才敢说出我的看法。”林大夫心里叹了口气,顾小兄弟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回来了,可却还是需要面对这血淋淋的事实。
“麻烦老先生不要告诉我夫人我如今这般的状况。”顾言阖上了眼,沉思了许久,才紧绷着身子说道。
见顾言如此,林大夫有些不忍:“顾小兄弟不用想的如此糟糕,毕竟我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医圣,你的身子要比我想象得好一些,或许不用把结果想得这么坏。”
过了半晌,顾言睁开眼,眼尾已泛起了红,想必已是挣扎了许久,沙哑着声音说道:“这样对宛宛不公平,她是名满京城的才女,是富贵无边的谢家长女,此前她下嫁于我,我便已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停顿了少许,顾言才继续说道:“我想摆脱三千阁也是因为只有摆脱了这些,我才能护她无忧,才有机会建功立业,足以配得上她。可现在……”
顾言不甘地锤向床板,恨恨地说道:“我要是一辈子没法站起来,我就是一个废人,别说能护她无忧,现在的我只会变成她的累赘。”
哪家愿意把自家的女儿嫁给一个都无法站起来的男人,普通百姓尚且如此,何况是谢家。
“可……哎……”林大夫也不知该如何说了,顾小兄弟这一番话也着实有他的道理,换作是他,他也不愿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一个双腿残废之人。
“最近一个月我会日日来给你施针,也会配给你相应的药物,你也要多加运功,活络经脉,这样能治好的几率要大一些。”林大夫摇摇头,他能做得也就到这了,往后如何就要看上天怎么做了。
虽说让谢诗宛在门外等候,但她一想到顾言方才的模样,总是放心不下,可屋内又没有什么声响,她越来越没底,只好在门外来回踱步。
“吱嘎”一声,门终于推开了,谢诗宛快步走过去,问道:“林大夫,我夫君如何了?”
“唉……”林老伯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谢诗宛见问林大夫问不出什么,只好快步走过去,来到床边,担心地问道:“阿言,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顾言摸了摸她的头,淡淡地笑了一下。
谢诗宛直觉感到不对劲,要是没事,林大夫不可能是这般反应。
她双手环胸,撇过头不让顾言碰到,扬起下巴狐疑地说道:“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瞒着我,阿言刚才都疼成那样了,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真的没有事,刚才只不过是还有些余伤未好,可能……好些日子都没有办法走路了。”顾言并未把话说绝,只试探般地说了一半。
“没事,有我就行,大不了我找人做一个木椅,以后都推着你走。”谢诗宛笑了笑,眼中似有微光,落到了顾言的心尖,慢慢驱散他心中的不甘。
谢诗宛双手张开,好似一个小动物主动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露给最亲近之人。倾身上前,趁着顾言走神,紧紧地抱着顾言,不给他任何推开自己的机会。
明明顾言的五官端正,正经的时候清冷无比,不易接近。可她刚刚愣是觉得好似一只受伤了的狼犬,受了伤还不想让人知道,只在一边默默的舔舐伤口,让她不由得想要抱着他。
虽然是她主动抱着顾言,但两人身型有些差距,倒像是她窝在了顾言怀里,她靠在顾言肩头,手指玩着顾言的墨发,回忆着之前的事。
“阿言,你知道吗?”小姑娘的声音在怀中响起,带着淡淡的依恋。
“嗯?”顾言轻轻应道,怕自己稍大声一些都会破坏了这份美好。
“你那时都吓惨我了,你倒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这么伤心过,特别是看到你写的和离书的时候。”谢诗宛一想到那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