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笑的是, 她的师父就是她的爱人,而杀害她母亲并抛弃她的, 亦是他。
她亲眼看?着那把熟悉的舍离剑贯穿了母亲的心口,看?着此生?从未见过的大片血色从母亲身下狰狞地蔓开,直至浸染了整片地。
母亲已说不出话来,看?了看?持剑之?人,又?看?了看?她,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便断了气。
惊痛之?下,她抱起母亲的尸身哀哀恸哭,生?平第一次对那人用了质问的语气。
可?那人她的师尊,天璇教太保范以?棠,自始至终只冷眼看?着,极为?平淡地开口过后,便走得头也不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说,你本不该跟来。
他说,谁让她不许你我逾越师徒名分,还出言不逊。
他说,如此也罢,从今往后,你要离开还是留在钺天峰,随你,但与我再?无任何瓜葛,任何。
最后一句说得尤其轻描淡写。
反正本太保身侧莺燕众多,既从不止你一个,也不曾对你认真过。
叶甚在原地驻足良久,猛地飞身掠了出去。
之?前数次经?验无不提醒她,有些事情的确是命中注定要发生?的,哪怕她抢先横插一脚改变走向,冥冥之?中,依旧又?会兜回原路。
哪怕这条染血的原路,以?目前情况来看?,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兜回去的可?能性。
但五月飞霜如期而至,令叶甚生?出了极为?不妙的预感。
而她,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叶甚拳头无意识攥紧,在内心默念了无数遍“应该没事”。
只要范以?棠和何大娘始终在自己眼皮底下走动,哪怕这两人无形中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不幸撞上,她也有把握在他动手?杀人前,阻止悲剧重蹈覆辙。
但,她必须确保这个“始终”,方能避免任何可?能的差池发生?。
于是先去找了大师兄,借口身体不适告了一天假。
转而趁何大娘不注意,不惜用足了三成仙力?,在她身上种下护体仙障。
最后,敲开了“言辛”的房门。
今日本不轮到?阮誉盯梢,但他观叶甚行?迹匆忙,又?一脸凝重,便知事有蹊跷:“有要事?”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叶甚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我得盯紧范以?棠,脱不开身,你去告个假,今日一整日,务必守在半山腰,一旦看?到?姣姣除祟归来,立即传音与我。”
算起来何姣已下山半个月了,倘若动作快些,差不多正赶上这个时间点回来。
是恰巧还是注定,她这会无从得知,但当?务之?急很明确,就是不仅得阻止那一幕的发生?,更得防止何姣有机会亲眼看?见那一幕。
见叶甚没有解释的打算,阮誉默了默,识趣地不问只答:“好。”
对方居然破天荒客客气气地抱拳说了声“辛苦”,然后红白残影转瞬一闪,余音仍袅,眼前已空无一人。
阮誉推门而出,倚栏望着日光昏晦,笑意微涩。
他曾以?为?自己秘密多,慢慢总感觉,其实她才是不遑多让的那个。
如此相处,诡异倒不输于这五月飞霜的天色。
比翼楼的老板娘当?时一语道破他心有不定,现在看?来……却不止是他。
安排好一切后,叶甚自然没那多余工夫去往别处,纳言广场探查口风的事先暂时搁置,只全?身心隐了身形,在暗处盯紧范以?棠的一举一动。
可?她从日升盯到?日落,眼见气温回暖冰霜消融,完全?没盯出半分不对劲来。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抬头既见今夜无月,偶有几?颗疏星埋于厚重的云层下若隐若现,四周亦感潮湿得很,隐约有几?分落雨的前兆。
且不说夜色沉沉,这看?样子都要下大雨了,当?事人真的还会出门乱跑抑或是赶着回来?
盯梢了一天盯了个寂寞,叶甚愈想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