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燮太子觉得有理,随意端了一碗喝下。
翌日他打开道?观门,看着聚在门前?乌泱泱的遗党,说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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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找谁?”
不知幸或不幸,总之他选中了掺了药的那碗,不再记得他是所谓有皇帝命的前?朝太子。而遗党发?现太子殿下什么都?不记得,让现在的他率众复辟难担大事,只好如鸟兽散去。
这一年和燮太子二?十岁,那忘却前?尘的药的药效仅能管十年。
十年间他日子过得惬意且宁盈,还?娶了妻生了子,妻子乃叶国开国大将军的千金,在山里不慎迷路遇着了他,两人一见钟情,他妻子甚至不顾阻挠,离家与?他私奔,远远逃去了边陲之地。
临别前?他携爱妻拜别主持,主持知两人的真实身份,又不忍点破,于是赠予锦囊,嘱咐他若将来想起往事,便打开看看。
记忆虽无,脑子还?是灵活好用的,他带着妻子逃到了圭州,转而从商,一路发?家顺风顺水直到几年后,药效已过,他恢复了记忆。
他想起了他是和燮太子,想起了他与?岳家隔着灭国之仇,想起了他仍放不下的皇帝执念。
崩溃之余,他打开了锦囊。
主持早料到他今日的痛苦与?纠结,在里面留下了失忆药的药方。
和燮太子一宿没睡。
他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妻子,看了看旁屋里熟睡的儿女,看了看街上百姓安宁,山河无恙。
他晓得自己难以做出选择,干脆第三次把选择权交给了天命指示,把药方给了厨娘,让她熬好后任意放进三碗水中的一碗端给他。
厨娘照做,他犹豫良久,终是选了一碗饮尽。
这一年和燮太子三十岁,他再次选中了掺了药的那碗。
而第二?个十年过去后,他又喝下了第三碗,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常言道?五十知天命,五十岁的和燮太子总算没再喝下第四碗药,时隔三十年,三度失忆,他终于想通了,亦释然了。
他悄悄回了趟当年的道?观,主持已垂垂老矣,好似预知故人将归,勉强撑着一口气见了他最?后一面。
主持见昔日的和燮太子如今眉宇间俱是安宁,问了他三个问题。
一问,想通了何?事?
二?问,何?时何?故想通?
三问,可有无奈和不甘?
他一一答复。
一答,天命也好,过往也罢,都?是虚妄,不如眼前?过得舒坦最?实在;功名也好,执念也罢,都?为贪念,不如一世过得糊涂最?自在。说到底,纠结毫无意义,只会徒增烦恼。
二?答,家中新来一仆,幼年大病,以致呆傻。一夜失火,我与?家人皆焦急如热锅之蚁,唯见他抱床被子憨笑?,问之,却道?睡觉对?他最?紧要,旁的烧了可惜,好在不及怀中物什在乎。可叹我自诩清醒,竟囿于清醒,倒不如痴儿通透。
三答,扪心自问,不能说无。可人生在世不论作何?选择,无奈和不甘都?避无可避。但凡当下的如意多于无奈,甘多于不甘,已然足矣。
主持听完宽慰笑?言,自己当年便看出他错估了本心,所幸终于悟出本心所向,为时不晚!言罢圆寂。
和燮太子亲自立坟,跪谢其恩,之后安心返乡,儿孙满堂,无疾而终。
故事讲完,阮誉已然明白所述之人的身份。
“看来公子已经?猜到了,不错,我是和燮太子的后人。”老板娘摸着茶盏的柄似叹似笑?,“老祖宗告诉我们,人活一世,难得糊涂,活得太清醒,则太容易陷入计较得失,何?尝不是庸人自扰?”
“我与?夫君年少时,也经?历过好些波折,数度分离,直到中年才?重?归于好。那些陈年往事过去便过去了,无甚好谈的,说来说去,不过是看开了那些得失,活清醒、想明白了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自己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