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誉轻飘飘答道:“没什么,心血来潮,想成人之美罢了。”
不待叶甚再问,阮誉缓缓走到那对苦命鸳鸯跟前,认真道:“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这话问的自然是佟解元,他看出这两位仙君并不反对他与颜儿来往,急忙指天立誓道:“绝无虚假,否则叫我天打五雷轰!”
这赌咒好生耳熟,叶甚默默想到自己大抵就是发过这类毒誓结果没能做到,才导致后来总躲不过挨雷劈。
阮誉倒看上去很满意这类毒誓,道:“那好,我且信你一次。”
见对方面露狂喜,他又拿起那支木笔补充道:“但你们暂时还不能在一起。情爱之事,理应立业后再考虑,你父母现在盼你上进,并无过错。待你业有所成,能独立门户后,倘若还没改变主意,可来天璇教找我,届时定当归还你一个毫发无损的颜儿。”
“这……”佟解元见颜儿抓着自己的衣襟拼命点头,便应道,“好,我答应。我保证做到,同时希望仙君立个保证,我不在颜儿身边时,恳请护她周全。”
阮誉“哦”了一声,信口保证:“我必护她周全,否则叫天璇教太师亲自来惩罚我毁诺之过。”
叶甚:“……”
佟解元携颜儿齐齐一拜:“多谢仙君相救,敢问仙君名讳?”
阮誉指了指顶着的那副皮囊,淡然答道:“天璇教太傅座下弟子,叶改之。”
叶甚:“……”
且乐生前一杯酒
依依惜别后, 颜儿?便?化为一缕青烟,重新回到了那支雕花檀木笔中。
而佟解元依然跪在地上没起来,身如磐石, 眼神亦然, 定定地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继续叩拜送行?。
叶甚绕过墙角前最后望去一眼,见?他还在固执地拜着, 难免轻叹。
佟家一行?,目的已达成, 阮誉确定四下无人, 遂解开了两人身上的易容诀。
叶甚从?他手中接过木笔,掂了两下:“就放我这了?”
“那不然?回头他认脸找上门的话, 你还给他便?是。”
“好吧。”叶甚爽快收进了乾坤袋, 一边唏嘘道,“年轻真好, 就是多情。然而年少时的山盟海誓能否作数,终究是个未知数,但愿他发达后仍记得这个‘回头’,否则未免太辜负不誉难得的好心了。”
“我帮他并非因?为什么好心, 只是他说的话颇合我意?, 这会看他顺眼罢了。至于帮完以后他能否做到, 那是他的选择,我不会在意?, 亦不会后悔。倘若失约, 那他辜负的也是颜儿?, 而不是我。”阮誉微微蹙眉,面前女子明明自己就正处于大好年纪, 却张口闭口感慨他人年轻,听着怪老气横秋的。
叶甚闻言诧异地多瞧了他两眼,没想到佟解元那小?子,满心满眼都扑在情情爱爱,居然说的话能“颇合他意?”?
不对劲,太师大人今日的风格,委实有点不对劲。
叶甚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出来了。
说完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太师大人盯着自己的眼神中,貌似、仿佛、大抵、约莫……有一丝哀怨?
阮誉盯着那双胜过春光明媚的眸子,那里头一片坦坦荡荡,无半分旖旎。
盯了良久,他终是长叹一声,好像什么都没解释地解释道:“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贪欢何错之有?或许佟解元不该与女鬼产生难得善终的纠葛,但单论对情爱的理解,我认为他所言非虚。”
面前女子瞪大了眼睛,脸不自觉向他靠了过来。
两人猝不及防距离拉得极近,阮誉几乎能感受到她吐气如兰扑在自己面上,不由?得呼吸凝滞,心跳都漏了半拍,又感受到一只温热柔软的手覆在自己额头上,而手的主人丹唇微启,语气问得十足诚恳
“你该不会凌晨在泊澜屋外等?我出来那会,受寒着凉了吧?”
“……”
阮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