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芃眼?神一凛, 劈手想夺回盖头。
何秀秀拦下他, 摇了摇头:“都多少年了,还不知道苒姐儿犯病时尽量不要刺激她?算了算了, 喜欢就给她好了, 本来?也没绣完, 我再绣一张便是了。”
李芃只好半搂着她退后两步,隔开距离高喊:“管事!管事!”
管事易平闻声赶来?, 匆匆扶着李家?姑妹,边宽慰边讪笑道:“小的办事不力,惊扰了大公?子和何小姐,小的这就带苒姐儿回房。”
见李芃不在?意地摆摆手,他总算放心地半哄半拉着人往回走。
“乖,没人抢……我们回去玩好不好……”
目送那道疯疯癫癫的身?影远去,何秀秀不禁叹了口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同为女子,她对李苒倒没多少感觉嫌恶,更多是怜悯。
毕竟……实在?是个苦命人。
年纪轻轻,眼?见即将过门,未婚夫竟意外横死,李苒因此被夫家?视为不祥,当?众拒之门外,退了婚约。
好在?生有一副方圆百里人人夸赞的花容月貌,上门求娶者依旧不少,可惜又染上了疯症,时常犯病,不仅认不出人,甚至自伤和伤人。
如此传开,慕名而来?的人纷纷打了退堂鼓,如今她年不过三十,容貌姣好如双十,却沦为了无人敢提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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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了?秀秀真是善良。”李芃与这个小姑不算亲近,自打她染病后纵不至于嫌恶,但?也没什么好感,“不过这般薄福的红颜,也难怪都神志不清了,还对一块红盖头念念不忘。”
何秀秀双手合十:“都说婚事冲喜,希望苒姐儿能早日?恢复。”
“但?愿如此吧。”
然而此刻谁都不知道,恢复神智的李苒之于他们,可谓灭顶之灾。
痛,前所未有的痛。
李芃被迎面泼了一盆盐水,生生被火辣辣的痛意逼得清醒过来?。
他僵硬地抬头,被落雷闪得眼?前一花,照得面前那张花容月貌分外可怖。
周围包括何秀秀在?内,李家?数口人横七竖八倒了一片,显然已经昏死过去。
“醒了?”李苒偏头打了个手势,身?旁仆从立马会意上前按住李芃的四肢,撬开他的嘴,旋即端出一碗肉汤,硬生生给他灌进肚中。
那汤滚烫倒是其次,更难以忍受的是……腥,腥腻无比,令人作?呕。
“你……”李芃深知此人的狠绝,这肉汤绝非普通肉汤。
李苒起身?怪笑两声,走到他跟前半弯下腰:“好喝吗?这可是极品的畜生肉,滋味想必不错。”
“这……这是……”他隐隐猜到那个恐怖的答案,胃中恶心之感翻涌,张口恨不得全吐个干净,却被塞了一嘴帕子,死活不让他吐出来?。
“小畜生,”李苒眯起丹凤眼?,一字一句告诉他,“那、是、你、爹。”
“你疯了!你这个毒妇!我爹到底哪对不起你了!”李芃满腹争辩发不了声,只漏出模糊的呜呜声。
饶是如此,李苒也看明了他的意思。
“哈……哈哈哈……”
她仰天长笑,笑得愈发尖利,其音凄绝,其色更凄绝,在?场一众仆从,哪怕皆是聋哑,观之无不胆寒。
待笑够了,李苒发狠掐住他的脖子,朱红蔻丹掐进肌肤,溢了一手鲜血:“老畜生果然只会生出小畜生……哪对不起我?你以为当?年我未婚夫是意外横死?以为我好端端的会染上什么疯症?人尽皆知的笑柄……哈哈!全是那老畜生算计的!仗着爹娘不在?了,他成了一家?之主?,偏不让我有机会迈出李家?大门!”
他被掐得气都喘不上来?,嘴巴大张,终于吐出了帕子,但?仍梗着脖子不肯信:“你胡说!我爹是你亲兄长,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冤无仇……亲兄长……哈!好一个亲兄长!” 李苒笑得几近嘶哑,双目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