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遭此?大?难,她何尝不心疼?
可因此?扭转立场,口口声声说看不惯其他女子犯相同的错误……
说到底,也不过是?所谓的清醒,和?自诩的高贵罢了。
之后文?婳思?来想去,既然阻止不了姐姐施下诅咒,她就只能阻止被?施诅咒的对象了。
姐妹俩样貌近似,她便装成文?姽,在无常爷那蒙混过了关,还要?了张死人皮,偷偷溜回人间,成了画皮鬼。
每逢符合情况的人家生产,她便画上?不同的脸,装成稳婆去接近产妇,一旦察觉情况危急,就抢先?一步用红线勒死腹中胎儿,拽出死胎,保住母体性命。
而作?为画皮鬼,死胎的人气?也能反哺给她,一举两得。
直到进?了一户比她反应还快的人家,一见情况不妙,立即拉着稳婆嘱咐保小。
文?婳自然没听。
生产的结果是?保了大?人。
可最后的结果,那个女子仍待在那户人家,没出月子就又怀了孕,许是?因为上?次稳婆不听话,这次生产,他们索性没请稳婆。
于是?这一次,那个女子死在了生产中。
而那个用命换来的孩子尚在襁褓时,那户人家就火速再娶了。
成亲那日文?婳混在人群里,明明已经没有了心,却总感觉心口阵阵发凉。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姐姐尽管手段过激,但……
擦亮眼睛,确然是?十?分有必要?的。
否则旁观者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自那以后,我定了个救人的规矩。”文?婳淡声道,“你们估计已经看见了吧。”
“我会故意问保大?还是?保小,试探他们的态度。选择保大?,那我会尽全?力都保住,大?不了我帮产妇分担痛苦;选择保小,那就要?看产妇的态度了。”
如果产妇果真如姐姐所说,擦亮了眼,当场认清自己所托非人,她也会帮。
反之如果忍气?吞声地将就,甚至阻拦她堕胎保命……那算了吧,她救不了,也不想救。
这一点她懒得详细解释,该交代的经历都交代完了,态度具体怎么个看法,不用多说也是?明摆着的。
只是?说到这点她又气?不打一处来:“怎么那么多人不识好歹呢?人家压根没把你的命当一回事,还上?赶着拼死拼活给人生孩子干嘛?合该一脚踢开自己潇洒活下去啊,我不理解。”
叶甚默然,倒是?阮誉开口接了句:“她们也是?可怜人。”
文?婳抱着胳膊,哼了一声:“我可不是?从天?上?下凡来普度众生的神仙,是?从地府里爬回来的鬼魂哎,花费老鼻子力气?,难道就为了怜其不幸怒其不争?”
见阮誉还想说什么,叶甚拦了他一下,苦笑道:“我懂你的意思?。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可好心的鬼也难救该死的人。”
至于是?什么导致那本记录簿上?数十?名?产妇的“该死”?
是?文?姽的诅咒?是?她们自己的态度?
恐怕……都不是?罢。
宁为玉碎毁中庭
“好心?”那张画出来的五官似笑非笑, “我可不是什么?好心的鬼,只是个和姐姐过不去的妹妹罢了。”
叶甚沉默了下:“你就打算这么一直跟她过不去?”
文婳下意识点头,想起什么又止住了。
她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唉, 说实话, 就算你们不出现, 我可能也差不多准备放弃了。”
阮誉道:“因为太守?”
文婳“嗯”了一声:“有他在?,我处处受阻, 刚才也是在?考虑,人各有命, 我真不是愿意把自己?搭进去的好心鬼。至于这身皮囊, 反正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答应你们, 在?离开之前?, 帮忙解决长息镇的事。”
叶甚便笑了,抬指在?乾坤袋上一划, 扔过去一枚青白色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