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仞不会帮?”阮誉不是很能理解这份笃定从何而来,“甚甚不是说,她?并不在?乎真相和反转么?”
叶甚哑然失笑,看来旁人哪怕看过她?的记忆,也到底比不上她?了解“自己”。
于是抬指轻点自己的头顶,提醒道:“所以说此事特?殊啊,它特?殊就特?殊在?,触及了我和她?共同不可触及的,绝对禁区。”
“……可叶无仞并没有生前记忆。”
“她?是没有记忆,就像我在?长息镇的时候也没有,还不是照样被那些混账话刺激到了,搞得当众失控落了泪?”
说者轻描淡写,倒是听者万般不愿回忆那个惨烈的夜晚,迅速转移话题道:“有几分把?握?”
叶甚撑着下巴,幽幽叹了口?气。
“何必明知故问呢……”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靠不住的。
但以我之心度我之腹的话,那么把?握再忌满,说有九成?九也是不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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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如阮誉所说,她?与叶无仞,以沉鱼湖为起点,已经慢慢割裂为两个个体了。
然而无法否认,这两个个体的思考模式,终究无比的一致。
一致到……
她?只需切换立场去?设想一下,就不难预判出叶无仞会选择哪种做法。
单单考虑这次预判的结果,是喜闻乐见的侥幸。
可天道轮回没有侥幸,这一时的侥幸,委实令她?高兴不起来。
若下次没有侥幸,面对唯恐天下不乱的叶无仞,她?先断去?了本该成?为助力?的左膀右臂,然后呢?然后要?如何?
叶甚忽然间?有些迷茫了。
前两劫,她?纵然气过、恨过、伤过、痛过,却唯独,没有迷茫过。
也是直至今日,她?才终于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坑爹前辈给逆己之劫随口?诌的句子背后,描述的是怎样的艰难。
逆天须逆己,逆己方逆天,逆天固不易,逆己实更难。
另觅李树代桃僵
寂静片刻, 先开口的还是阮誉。
“那安祥那边,我们总要?有?两手准备吧?”他搂紧了身边人,“他若不得信任, 心虚到不敢出面是最好, 但若硬着头皮赴约的话?……”
“当然要?了?, 空城计又不是真的空无一人。”叶甚卸下心理?包袱,嘻嘻一笑从他掌中脱身。
她在批过的折子里埋头翻找一气?, 将其中一本递了?过去。
『天璇历一千二百一十九年正月初七,第九案, 性质:产鬼作祟;地点:叶国太原太守府;修士:崔云缨、许然。』
『太原自去年起, 数十妇人皆死于难产。太守察觉异样,发现死者无不请过稳婆来助产, 料想与此有?关。据闻产鬼与人类女子外形难辨, 好阻碍妇人生产,致其死亡, 故请天璇教修士前去除祟。』
『崔、许二人查探半月,遍寻血饵,未果。愧才疏学浅,归山求援。』
阮誉看罢, 皱眉评道?:“与稳婆有?关的料想, 并无问题, 产鬼也?的确与人类女子外形难辨,但这外形无法变换, 全太原城, 总不可能只?有?一个稳婆。”
“而且难辨归难辨, 也?不至于毫无马脚,一城之?主的太守都惊动了?, 在找上我们之?前,肯定做过一番调查,只?是没查出什么?来罢了?。”叶甚指了?指两个人名,“嘛,也?不怪他们没能耐,毕竟咱家派去的这俩修士,也?同?样没查出来。”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产鬼这儿有?道?红线,称为‘血饵’,靠它方能进入妇人体内,缠住胎儿使其产不下来。这两人苦寻半月,都没能揪出有?此特征的鬼,也?只?能灰溜溜地跑回来搬救兵喽。”
阮誉已明白她的意?思,淡声接道?:“无中生有?,自然是找不到的。一个想错,后头的都被带歪了?这根本不是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