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觅蝶奈何不了?鬼魂, 只能?与之消耗,才能越过这道防线去到祭坛。
其实双方心知肚明, 如此耗下去,结果注定不敌数量上绝对压制的觅蝶。
毕竟纵然?是人, 也有仙力枯竭的时候, 更何况是鬼?
但更显而易见的是,眼下结果输赢并不重要?, 拖延时间才重要?。
正如邵卿所?说?, 撑过这?阵,一切便结束了?。
所?以哪怕耗尽仙力, 他?们也必须在那之前,不让一兵一卒靠近祭坛。
子时已迫在眉睫。
茅丘子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他?料想这?两位虽比不上那两位,应该也不会太好对付,却没想到这?么难缠。
生前修过仙又如何?如今不过是两缕亡魂, 怎么受得了?以一敌百的消耗?
连他?这?双半花的老眼都看?得出, 两道鬼身?渐趋虚幻, 分明已是强弩之末。
但那强弩的能?耐仍令他?忌惮,不由得捏紧了?拐杖头。
“外乡客!”他?自认好心地最后劝道, “何苦为了?不相干的事?, 搏个魂飞魄散!”
邵卿一记手刀劈碎面前黑气, 抓着蝶尸碎片激射而出,击中左右黑气之余, 还甩了?一片钉在那根拐杖上,没好气地反击:“谁说?不相干,那是我干女儿。”
卫余晖一掌洞穿往她背后偷袭的黑气,紧接着道:“义字当头,无事?可称为不相干。”
“冥顽不化!”茅丘子话音还未落,便有人拿着仙晷上前提醒。
子时已到。
祭坛内,风满楼如约没有回头,只动作轻缓地将安妱娣靠在那尊挪开的石像上,然?后迅速抓起冰刀,半跪在了?蝶纹中央。
只见他?毫不留情地在小臂连割三刀,鲜血立涌,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直接抬手对准了?那个圆孔。
暗红色的血汩汩滴落,悉数流进了?入口。
有人如释重负,有人提心吊胆。
“茅长老!”身?后急呼声此起彼伏,茅丘子深吸一口气,终于?狠下了?心。
“召回,祭蝶!”
所?谓祭蝶,其实与融气有异曲同工之处。
即让觅蝶通过仙脉吸血时,同时吸取人气,暂时赋予其神智,人蝶合一,便能?最大程度催动觅蝶的力量。
此举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在长息镇的漫漫千年史当中,也仅仅是叶国改朝换代时,眼看?将被铁骑战火波及,而被当时的长老开创并使用过一次,除了?镇上自己人,对外几乎无人知晓。
若非事?态紧急,再不速战速决,恐怕所?有人的仙脉都难保,风烛之年耗不起的茅丘子是决计不愿这?么做的。
黑气顷刻散尽,重新化为觅蝶被纷纷召回到镇民身?边,再度停在了?他?们颤抖的手腕上。
卫余晖和邵卿得空缓了?缓,退回了?祭坛前。
回眼看?去,只见风满楼滴进圆孔的血正从纹路中缓缓渗出,头顶那轮圆月的红光倾泻而下,照出那只一点一点被血色勾勒开来的蝶。
仅差最后一步。
尽管不清楚祭蝶是什么,单看?对面那群人一脸壮烈的姿态,接下来使出的,定然?是他?们所?能?操控觅蝶使出的,最厉害的杀招。
而这?招,定然?是远超自己力所?能?及,却又必须接下的。
“娘子怕吗?”卫余晖拉起身?边爱侣的手,坦然?笑笑。
邵卿仍是习惯性地戳了?他?一指头:“我有什么好怕的。”
“娘子莫怕。”卫余晖恍若未听她的反驳,“纵不能?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会与你同在一起。”
邵卿“嗯”了?一声,倏而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他?没有应景地回答任何,只愈发握紧了?那只手。
她只那么笑着,亦无需任何回应。
鬼守其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