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难免会想如果没有他,安安和她姐姐会如何?
至少不需要牺牲了。
安祥作?为最大的受益者,安安可以念及亲情毫不介意,他们只?是她的朋友,做不到完全不迁怒。
“明知不对,依然迁怒。”阮誉淡笑?道,“这就是人啊。”
唇枪舌剑论尊卑
姐弟俩那头倒是越聊越起兴, 一通叙话下来,已然重归于好了。
安祥抬头看?了眼天色,赶紧起身道:“不知不觉出来了这么久, 再不回去, 阿绿估计要担心?我了。反正已经和卖主谈好了, 以后都由我来送菜,明日这时候再来看阿姐吧。”
“好。”安妱娣想也没想一口答应, 又稍稍犹豫了下,才含笑补充道, “不如带着?弟妹一起来。”
安祥笑着点头:“那就说定啰, 我走了,阿姐坐着?就好, 几步远不用送。”
“阿祥!”安妱娣下意识伸手叫住了他。
安祥回了半个头:“怎么了?”
“带人?来归带人?来, 但……不要向?弟妹还有……爹,”说出这个字的时候, 安妱娣哽了一哽,“总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在?这儿,千万不要。”语气?带了点央求的意味, 双手合十道, “拜托啦, 这是仙君的规矩。”
见弟弟会意地挥了挥手,她才放下心?来。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 假山后的两人?也总算得以现身。
叶甚掏着?耳朵, 随意地猜道:“长?息镇的陋习, 是等有了孩子,再告诉所?谓移植仙脉的秘密吧?”
安妱娣闷声开口:“嗯, 爹娘一般会教的,或者谁家女儿有仙脉而儿子没有,邻居亲戚们也会提醒的。”
每次见她露出这种表情,叶甚就莫名不痛快,只是这会总不好雪上加霜,便故作大方地道:“哼,这小?子乍看?还是比他老子强点,我虽心?里忍不住迁怒几分,不过从目前看?,倒勉强当得起你的‘愿意’。”
安妱娣抬了点眸,又垂下道:“阿祥不一样,我信他。”
她一贯说话软软糯糯的,用风满楼的话说是宛如小?羊羔,这一句却破天荒地透出满满的固执。
“目前的确,以后未必。”叶甚死忍着?没戳破的话,阮誉倒直言不讳了出来,“你能确定,他将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不会重蹈其父的覆辙?”
叶甚扶额哀叹。
果不出所?料,安妱娣的脸色霎时灰暗下去。
气?氛凝了半晌,叶甚愈感头疼,正想按惯例打哈哈过去:“你也说了是未必,以后的事?谁能……”
“我确定。”安妱娣猛地起身,惊得叶甚一咕噜把话咽了回去。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肩窝便被?自家小?画皮鬼无力耷拉下来的脑袋给填满了,如溺水之人?抱着?救命稻草般,重量差不多?全压在?自己身上。
“我确定。”画皮鬼极轻,她并不觉沉重,只听见对方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短短三字却越说越低,以至于下一句更短的两个字,几乎听不见了。
“……他会。”
翌日安祥果真如约而来,还带上了新妇阿绿。
阿绿年方二十,就是普通民?妇的长?相,脸蛋圆润,体态丰腴,哪怕不往下看?那挺翘的肚子,仍略显富态。
安祥因为安妱娣的嘱咐,只向?她解释与仙君很投缘,听说他娘子已怀胎数月,于是提出替他未出世的孩子施个法、祈祈福。
阿绿信以为真,进门就要屈膝下跪,把众人?吓得不轻。
多?大点事?,这年头大肚子的怎么都爱动不动给她下跪……叶甚暴汗,下意识去扶,不过手刚抬起就收了回去,放宽心?让给更着?急的某位。
安妱娣抢先冲上前,托住阿绿柔声道:“弟……地上凉,仙君不是计较的人?,你身子不方便,就别乱动了。”
阿绿只当这是个伺候仙君的婢女,有些局促地看?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