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花看也没看身下那?堆东西,拦臂瞪着他:“什?么拿走,这些本就是我家的东西,我是来拿回的!”
“呦呵呵,还你家的东西?”夷帕头往地上啐了一口,踩着那?口痰笑骂道,“这里?哪件不是我老夷家的东西!你娘在的时候霸着也就算了,你凭什?么?”
“凭她是我娘!”
“是你娘又怎样?你姓夷吗?”夷帕头眼?瞅没有门?靠,干脆跨坐在门?槛上,不屑地指向门?外,“你去打听打听,哪有女儿分走娘家东西的道理?!你爹早死是他家的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个外姓的小娃娃也配管我夷家的事??!”
甭管有理?没理?,总归孩子是听不懂的,四条细胳膊细腿就是拦着不肯放。
夷帕头终是没了耐心,大?手一提,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了起来,再随便捡了只红木匣子往他手里?一塞,便想扔出去。
原本以小孩子那?点野道行,能炸开?一扇门?已属不易,许是这会死活挣脱不开?被逼急了,红着眼?乱挥一气?,连喊了数声“破”,那?满庭院的器具“砰砰”连炸,顷刻化作了飞灰。
这回换夷帕头傻了眼?。
他不是不晓得这孩子体质随了那?个早死的姐夫,时不时会使点术法出来,可说破天也只是个小屁孩,还能真把天翻了去?
眼?看好?不容易才熬到病秧子姐姐断气?,抢回了被她带走的宝贝,居然被一个赔钱货给赔光了原属于他的东西?!
他彻底怒了,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发什?么疯!你以为?你娘能瞒住所有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裆里?是个啥货色!赔钱货就是赔钱货!你……”
话未说完,便被飞来的木匣重重砸中?了额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顶着巴掌印的孩子有样学样,学他啐了一口,拔腿就跑。
而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剧痛,一摸伤处,摸出满手鲜血。
小小花没有回头,但听见身后的怒吼声渐渐追近,跑得更快了。
叶甚与阮誉跟着这一大?一小穿过山林,来到了颇为?眼?熟的瀑布前。
物是人非,比起那?些人为?建造的风景,自然的永远是最难变化的。
夷帕头捂紧汩汩流血的伤口,皱着眉眯着眼?在溪边绕了半天,始终没能找到那?道消失的小身影。
他想了想,提声喝道:“小小花,我看见你了!出来,不打你了!”
无人应答。
他感觉额角突突痛得越来越厉害,只好?骂骂咧咧地跺了跺脚,转身往回走:“不识趣的赔钱货,又使的什?么歪门?邪道……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让我逮着你!”
小小花嘴里?含着一根空心苇管,抱着水底的石头沉在水下好?一会儿,确定再听不到半点动静,才慢慢浮出水面?。
刚出水面?,湿淋淋的小手攀上溪石,便摸到了一只靴子。
他霎时如遭雷劈,第?一反应当然是舅舅没走,根本来不及抬头细看,松了手就往水里?钻。
这副惊弓之鸟的窘态似乎引得对方低低发笑,手中?拂尘轻轻一扫,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同周身的水一块卷住,随后抛上了岸。
小小花又发出一声“哎哟”,捂着屁股自下往上看去,刚刚是被吓了一大?跳没反应过来,那?靴子细滑如帛,他只在娘的嫁衣上摸到过这种柔软的触感,怎么可能是那?个邋遢大?老粗会穿的。
这一看,便愣住了。
面?前站着一位青年男子,或者说是仙君。
只见他身着白纱道袍,肩披白鹤氅,手持一柄系着皂绦的拂尘,恍恍乎不知是风吹衣襟还是衣襟带风,总之是仙姿说不尽,佚貌道不完。
小小花未足月时,亲爹就在除祟时不幸身亡了,娘也受激早产,落下了病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即使从没见过爹,仅一眼?,他便觉得娘口中?念叨的“仙人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