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秣陵前,叶甚还?去探望了廉氏一回,顺便送了束安魂香,说是给她?夭折后正待下葬的小?女?儿。
对方感激地接过,气色看着?好转了些,只?是眉心仍有郁结的哀愁。
阮誉因是男子,自然不?便进门,遂打量起门口处的一物来?。
那物他?从未见?过,像是将一块完整的玉圭纵向一分为二?,其上雕龙,中下方各打了一个不?到一指宽的小?孔,缀以红穗交绺,并排对齐挂于房门左右侧。
叶甚出门的时候也难免注意到这件奇怪的物事,回头看了眼廉氏,见?她?露出一抹苦笑,心里略加思?索,便有数了。
阮誉问道:“甚甚识得此物?”
“不?识,但大抵猜得到,不?过是一种类似于彩头的玩意儿,讨个吉利呗。”叶甚提醒他?道,“你应当读过,论?贺词的讲究,要称生男为‘弄璋之喜’,生女?为‘弄瓦之喜’。”
被她?这么一提点,阮誉便懂了。
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
而又道是“剡上为圭,半圭为璋”,这门口挂璋,显而易见?是有祈祷生男之寓意。
思?及此处,叶甚面露嘲弄,这破玩意难得管点用,以照骨镜照出的画面来?看,廉氏下一胎生的,倒真是个男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起这句,我一直不?解,”阮誉又问,“弄璋好说,意在封侯拜相,无?非是希望男子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可弄瓦何解?砌砖铺瓦,好像也和女?子无?关罢。”
叶甚闻言脸色总算由阴转晴,忍不?住调侃起他?来?:“堂堂天璇教太师,也有拘泥于字面意义的时候?错也错也,这所谓‘弄瓦’的‘瓦’,不?是指盖在屋顶上的那东西,而是指织布用的纺锤。”
“原来?如此,可见?表面都说是贺喜,用词岂非云泥之别。”阮誉摇头道。
“谁说不?是呢?”叶甚附和一笑,笑得讥诮。
一面是贵重美玉,光鲜亮丽,饱含着?出人头地的希冀;
一面是纺布木锤,默默无?闻,寄托着?贤惠持家的教诲;
个中价值,孰轻孰重,何以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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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完了廉氏,叶甚还?去了云狐林一趟,想着?再探探狐妖那边的状况。
白狐如今栖息在最靠近菩提古树的地带,吃喝不?愁,无?狐欺压,周身毛发?都滋润得发?亮,不?过一见?这个人类就下意识想抽嘴角,挥挥爪子道:“你且放心,它们被你忽悠后听话得很,加上云灵匮乏了一阵,这会有了补给,基本忙于修炼去了,没空惹是生非。”
岂止是听话?简直是跪舔。白狐满头黑线地想。
之前它闲来?无?事,跑去外围散心,差点中了散修的暗箭,结果?不?知从哪冒出一群花花绿绿的狐妖,和叠罗汉似的挡在前面,生怕它被射掉半根汗毛,给白狐和散修全看傻了眼。
叶甚笑着?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那就好,我们可以放心走了。”
“你们打算走了?他?这么快就恢复了?”白狐一爪子拍掉那只?拿自己当猫撸的爪子,显然指的是她?身后的阮誉。
阮誉颔首:“已无?大碍,还?要多谢你带她?摸鱼,味道甚佳。”
叶甚望着?旁边的粼粼潭水:“这潭里的鲈鱼确实长得肥美。”
白狐狐疑地瞟了气场诡异的两人一眼,不?禁认真思?考起后面这位是真傻还?是装傻来?。
她?不?会真觉得人家说的味道佳是佳在鱼肥上吧?
不?会真觉得舍近求远亲自下河是普通关系会做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若是如此,那帮同类能?被这种人忽悠得团团转,她?开始替狐仙大人担忧起这代狐子狐孙的脑筋是否不?太灵光。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