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把牌面收了起来,拿着就?准备走:“被?你绕得状态都没了,改日再续、改日再续。”
阮誉撑着下巴,觉得她这副慌不择路的样子?颇好?笑,开口叫道:“且慢。”
叶甚怒目而视:“你需要多休息。”
阮誉从地上拾起一张,走到跟前递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和地提醒:“你捡漏了。”
叶甚:“……”
叶甚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踏实,或许源于心乱了,饶是她将全?身埋在被?窝里的时间并不短,推门?而出的哈欠却依旧很长。
长长的哈欠到了一半便戛然而止,生生被?门?前跪着的人惊得打断在肺里。
来的是一位年轻妇人,长相平平,身形微福,见叶甚终于出来,诚惶诚恐地拜伏下去,以头抢地。
“不敢叨扰仙君,但求仙君救救我女?!”
叶甚尚未反应过来,已被?重重磕了数个响头。
等?神回来后,那妇人还死活拉都不肯起来,最后连隔壁的阮誉都听见了动静,才帮她把人拉了起来。
一站起,她才发现妇人肚子?偏大,细嗅周身,还有一股淡淡的血气。
于是了然喟叹:“有什么事进来说,刚生产完也敢这般折腾自己?”
三人进了房内,自称廉氏的妇人被?叶甚一把按在软椅上,生怕这位祖宗再一言不合就?跪下。
人家不怕折腾,她还怕折煞呢。
见廉氏局促地绞着衣袖,欲言又止,她揉了揉眉心,面上恢复成带笑的样子?:“姐姐且说说看,若能相助一二,定义不容辞。”
廉氏支吾半晌,终是说明了原委。
原来她是客栈东家的续弦,婚后五载,已育有二女?,刚生的已是第三胎。
可小女?生下来便面紫唇绀,大夫诊脉后说是由于早产,在娘胎里发育不足,怕是撑不过两日就?要夭折。
廉氏曾经听母亲提过,生她时亦是如?此,幸亏有好?心修士路过,试着用仙力暂时护住了新生婴儿的心脉,终保她转危为安。
她本来也没抱希望,但无意听伙计议论?客栈里住了两位仙君,容貌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厉害人物,而且恰好?对得上纳言广场中提到的天璇教修士来云狐林除祟的时间,便强撑着来碰碰运气。
“救女?心切,人之常情,无需如?此。”阮誉瞟了眼叶甚,有些奇怪她迟迟未表态,遂先开口问道,“不过,这似乎轮不到让你拖着恙体来跪求,东家人呢?”
廉氏头耷拉下去,略显凌乱的发髻跟着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却见簌簌落泪不止:“他……不愿意为了小女?……我是瞒着他偷偷来的。”
阮誉蹙眉不解,正欲开口,听叶甚已嗤笑出声,宛如?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因为东家觉得,已经有两个女?儿了,这第三胎又不是儿子?,夭折了也不可惜,何必为了她卑躬屈膝,欠下救命之恩这么大的人情我说得可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廉氏垂泪不语,她冲阮誉无奈一笑:“果然如?此。”
男尊女?卑之风自古有之,向来司空见惯,不是什么稀罕事,早闻秣陵、永安这一带固守尤甚,往往不重生女?重生男,是以她刚听半句话,便有不妙的预感了。
叶甚轻叹了口气,递去拭泪的帕子?:“姐姐莫哭,我可以答应你试试看。”
又见廉氏抬头,这回是喜极而泣,她又补充道:“都说救与不救,自有天命,我倒偏信人定胜天。因而她是生是死,我想?,不应取决于我等?修仙之人,也不应取决于身为她娘的你,当然了,更不应取决于她那个当甩手掌柜的爹。”
廉氏没读过多少书,被?说得一片迷茫:“那还能听谁的?”
“听她自己的。”抬指在乾坤袋划过,一面古朴铜镜便被?叶甚稳稳托在手上。
她一边仔细擦拭着蒙尘的镜面,一边淡淡笑着,与镜中愈发清晰的虚影对视:“让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