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1 / 2)

“旧友翻脸……”叶甚似是想到什么,无端嗟叹不已,“不知两位前辈现在,是否还在一起呢。”

“在吧,任销魂咒再狠,也未必能抹尽他们多年的情分。”

叶甚心里讲真?不太相?信,却不愿说?出口煞风景,只好沉默不语。

倒不怪她难得悲观,实在是亲身经历过销魂咒的苦,很难乐观地去想。

两人?并肩往回走?,叶甚猛地停住,阮誉循着她的视线向西南边角的方位望去,亦不免愣怔。

那处树起一冢新坟,而?刻在墓碑上的名字竟是……

“何秀秀?”阮誉既惊且憾,“纵是灯尽油枯,按理她也能再活上一段日子,想不到这便早早去了。”

叶甚走?过去,俯身抚过墓前尚有残温的供食,抽出剩余的安魂香再度点上,望着青烟袅袅融进这夜色中氤氲散开,心尖微涩:“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些人?自己死了倒一了百了,做的那些腌臜破事传出去,心里有他的人?,可未必能轻易迈过心坎。”

“不誉。”她突然蹦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了。”

阮誉却听得明白,跟着她在墓前一拜,淡声接道:“嗯,不会有第三?人?。”

有些不该说?出口的秘密,注定被雷击成?齑粉,被深埋入地下。

再无人?知,永无人?知。

坐在言辛剑上御剑飞回时,叶甚又突然喊了声“且慢”。

阮誉依言止于半空。

两人?俯瞰而?视,下方正是庄严肃穆的天权殿。

以及不久前,方为天璇教清理门户的天权台。

即便白日里喊打喊杀人?声鼎沸,好一派惨烈的热闹,可时值夜半三?更,应是无人?之境才对。

实则不然,有一道瘦削身影正跪在天权台,跪在白日那人?受刑的阴仪位置。

此刻夜幕沉沉,黑如化不开的浓墨,本来融入一道身影,并不会这么扎眼。

然而?那身影一袭缟素披麻戴孝,若跪在阳仪,或许看不真?切,可跪在除仪眼外通体漆黑的阴仪中,黑白便对比鲜明,简直不要更惹人?注目。

在台上还感觉不那么明显,这会叶甚第一次以高空的角度俯视,天权台全貌尽收眼底,不由感慨果真?造得半分都不偏不倚,恰好呈现一幅太极八卦图的形状。

阳中有阴,阴中有阳,相?间又分明,浑然仿佛天成?。

“在想什么?”阮誉见?她低头看了半晌无言,忍不住好奇。

叶甚思绪被打断,顺势收回了视线,冲他眨眼一笑:“唔,在想事成?之后,我应该在他的密室小金库充公前,先拿多少当?辛苦费。”

“在天璇教太师面前惦记贪污公款,好像颇有不打自招之嫌。”

“抱歉抱歉,我又双叒叕忘了你还有这层身份……太师大人?,您刚刚什么也没?听见?,对吧?”

“甚甚愿意请客的话,在下可以当?没?听见?。”

“哈哈哈哈……”

笑声乘着剑光渐远,喜怒哀乐亦抛去了不必要的其中。

其实有什么好想的呢?

或许人?心便如同这天权台,黑中有白,白中有黑,难分亦难晓。

既然难分难晓,本就是想不通的东西,如此不想也罢!

下车伊始承天玑

筑城时, 掘土至五尺余,得?红纻丝绣花女鞋一,制作?精致, 尚未全朽。诗曰:筑城掘土土深深, 邪许相呼万杵音。怪事一声齐注目, 半钩新月藓花侵。咏此事也?。入土至五尺馀,至近亦须数十年, 何以不坏?此必有其故,今不得?知矣。

楔子(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三·滦阳消夏录)

逆人之劫后, 叶甚一躺, 便从盛夏躺平到了入秋。

休养近三个月,她才把这副进阶后的半仙之躯, 养回了鼎盛状态。

这当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