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楚娜就着蛋糕，对秦琪讲自己在婚礼上怎么遇到了这位高中时代的风云人物，发现他帅气依旧，竟然还身家亿万，简直像天上掉下来一块香喷喷的芝心披萨，于是动了念头，想方设法把他勾到手。

她只挑有趣的细节讲。讲虚荣女郎遇到浪荡公子，上演的一出滑稽剧。有些地方她甚至把自己逗笑了。

秦琪怔了好一会：“你是说，他现在是个花花公子？”

“嗯。”

“难道以前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楚娜拿纸巾擦手：“并不是，但人会变的。不过他现在这样也不坏，又会玩又大方。够了。还真打算跟他天长地久？”

“但是……”

“但是他没有睡未成年。以前以后有没有、会不会我不清楚，反正这次的确是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装下不去了呗。装好姑娘和好男人装烦了。”楚娜漫不经心道：“换个人也许会不一样。听顾鹏说他以前追求过你。反正我跟他现在 over 了，如果你愿意，可以试试。”

“我不会的。”

楚娜耸耸肩，探身去拿酒，笑道：“为什么，你看不上呀？”

秦琪被她轻浮的态度激发，忽然抢过酒瓶，倒了半杯咕咚咚灌下去，将杯子往桌上一顿：“为什么？当然因为你是我朋友！”

楚娜看着她，先是讶异，接着陡然感到一阵羞愧。她是如此直率、坦荡，就像当年理直气壮怼那些小八婆，维护一个没有交情的陌生人那样。

自己的确有过猜忌她是不是来看笑话的？又或者是不是也对周榛宇动了心，前来打探消息？

当年的秦琪不是这种人，但当年的周榛宇还是个纯情少年呢。

楚娜重又坐下，少时颓然道：“对不起。”

秦琪气呼呼地打个酒嗝：“而且他也没有追求我。那都是因为你弟弟缠着我，他才帮我解围。”

“哦。”

“你其实很介意，对吧？”

“我……”楚娜苦笑：“秦老师，你怎么总在不该直接的时候这么直接啊。”

“顾娜。”两人沉默一会儿，秦琪柔声道：“你要一个，失恋的抱抱吗？”

楚娜想笑，想说要，然而喉头先哽住了。这几天被工作和酒精强行压制住的情绪终于开始爆发。

她暗道不妙，飞快扯过椅背上的大衣，将自己从头蒙了个严实。秦琪不解，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你干什么？”

楚娜一面流泪，一面开始止不住痉挛，蹲下身刚找到垃圾桶就吐在里头。

“没事吧？”秦琪吓得不轻：“吃坏东西了？我打电话叫车好不好？”

楚娜用力抓住她：“没没没事，老，毛病。”

从小她一旦在人前哭就会这样。得把自己罩在黑暗里，慢慢才会平静下来。

当年在救护车上，她也是这么脑袋蒙着外套，蹲在担架旁握着周榛宇的手。衣服上都是他鲜血的气味。

渐渐平静下来已经是小二十分钟以后。期间秦琪一直陪在她身旁，末了恨恨道：“这个狗男人，以后我连开会都不想跟他开了！”

楚娜蒙着脑袋笑出声，这才发觉症状基本都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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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拿了蛋糕和酒上到天台，一边吃喝，一边吹风赏月。不知不觉都有些醺然。秦琪因为那杯红酒，醉得更厉害点：“喂，顾娜。有件事我一定得问问你。”

“说。”

“你上回说差点闷死顾鹏，不是真的吧？”

“小时候的事，我记不清了。”

“我啊，是觉得你们姐弟两要有什么误会，早点说开比较好。顾鹏这孩子其实不坏，就是中二一点。”

楚娜没忍住：“中二？他都二十多了，还中二？”

秦琪有点儿懵：“二十多？他不是 99 年春天生的？十九岁半啊。”摸摸额头：“我喝了这么多？这都能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