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起身,就此打算离开。
“没错,我喜欢的男人。”楚娜在他身后开口,一开始是气声:“不,我喜欢的男孩儿。他真的很好。”
周榛宇顿住脚步,向她转回身。
楚娜开始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那么优秀,又善良,又深情。和另一个女孩私奔,但这一点都没有破坏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每周两次,我跟着他放学,来了又回。好多次我想追上去告诉他,不是他的错啊,可我不敢。”
“你想说什么?”
楚娜置若罔闻,顾自道:“没错我不敢,直到那天晚上,下着大雪,他的血沾了我一身。我抱着他,看他的眼睛已经闭上,只能使劲叫他的名字。多可笑,暗恋他这么久,那三字对我来说讳莫如深。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叫出来”
她注视他,轻声道:“周榛宇。”
周榛宇看着她,神情微微瓦解。显然有一瞬间的触动。
“后来我哥告诉我,那两个人逮住了,可街坊怕被骚扰,不敢作证。我去了,因为我绝对不想放过伤害他的人。”
周榛宇默然少时,最终向着她走回几步:“我知道,也许”
“可你知道吗?”她看着他:“那晚他们没能杀了他,是你,你在今天杀了他。”
话已出口,注视他的眼神变化,楚娜明白自己再次占据上风。她赢了,在这场比着法子伤害对方的交锋里,她赢了。
赢了以及完蛋了。
彻底完蛋。
她绝望而快乐,索性开始解衣服纽扣:“喂,还要继续吗?我现在准备好了。”
周榛宇笑一声,忽地伸手过来捏住她脸颊,同时抓过方才放在案上的口红,拧开从她左脸直划到右脸。楚娜试图挣扎,被他将脸拧向一边的壁镜。
他随手在她唇角画了上勾的两笔。镜中的她看上去有种狰狞的美,一个鲜血淋漓的笑模样。
“看看我们俩,装成另一个人跟对方谈恋爱,还谈得有模有样。”周榛宇的手指还托在她下巴上,看着两人倒影,温声道:“这不值得笑一笑吗?与我们相比,光着身子在台上唱歌剧又算得了什么。笑一笑吧,我的喜剧大师。”
楚娜用力转开头,伸手擦了擦嘴角。指尖和手背很快沾满猩红。看上去好像她小时候为了向妈妈要一点点关注,自己戳破又不断抠开的伤口。
如果人真能如哲学家所言,时时遵循理性生活该有多好。毕竟更难堪的场面,更激烈的非难她都经历过。第一时间试图解决问题,不将矛盾激化。这是一个理智成年人的选择。
可当她低头注视自己的双手,瞬时明白自己为何那样口不择言。她所看见的,是那个发誓要学会抢先拒绝别人的小女孩。
爱她也不想要了,她从来只想赢。
楚娜转身,探手将口红渍抹在周榛宇脸上:“多谢赞赏,彼此彼此。”
此刻她并不觉心痛,反而有种奇异的爽感。人说最夸张的玩笑里也会包含一点真实。长此以来,她不愿发现他的阴暗面,也小心翼翼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如今猛然撕破,竟比身体的裸裎相对更刺激。
两人注视彼此,在血与火当中笑出声。
少时,周榛宇止住笑,扬长而去。
楚娜看向窗外。他的身影出现,头也不回,继而消失在视野里。
她双腿一软,直直坐倒在地。
不,不,哭不出来。
太好笑了,她擦着嘴巴上的口红,真是太好笑了。看这两个狗疯子,对滤镜之下的真实自我失望透顶。
这时,她的手臂碰到一样东西,有棱有角。
茶几桌肚里有两只盒子,一只装着她换下的变装,另一只里头,则是本装帧精美的立体书。她的生日礼物。
楚娜想起记起周榛宇曾让她“敲门看看”。她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打开书到最后一页,发觉在山丘底部,洞外那一小片藤蔓是活动的。她拨开它,手指伸进去,拽出条细细的项链。
原来整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