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涣散:“……”
他脸上没什么红肿,可能倒下去的时候用胳膊护住了头。严重的是肩侧一处穿刺伤。不知是不是伤了肺。一直在往外咳血。
019.巧克力是甜甜的吗
顾娜不敢去用力按伤口,只能脱下大衣替他捂住。一边哆嗦着从包里摸手机:“别,别,我现在不能哭,不能哭。”
一如既往,哭泣立刻带来一系列应激反应。她开始控制不住肌肉痉挛,以及呕吐的欲望。往常她可以用外衣或毛毯把自己蒙在黑暗里,一会儿能渐渐平静下来。但现在只能拼力呼吸去压制。
拨通 120,她尽可能清楚地说明情况和地址。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经眼前发黑,刚要喘口气,只觉怀中一沉,差点被周榛宇带倒。
“不要。”顾娜心头一凉:“不要,周榛宇,你别睡。是我向我哥举报的你们,是我!我跟了你这么多天,你至少醒过来听我说声对不起!你别睡啊,喂,你醒醒!”
她一向是个冷静理智的少女。参加学长们的成年仪式时,也会考虑自己到了十八岁会是什么样。
也许成绩会提升几名,也许不会。也许个子会再高一点,也许不会。但无论如何,一定会是个更成熟的大人,能掌控自己的情绪和人生。
而不是现在这样,现在这样浑身是泥、雨水和鲜血,抱着一个异性,在陌生街头放声大哭。像个声嘶力竭的弃儿。
一个月后,某天表哥把顾娜领到派出所。在一个小隔间让她指认当天两个抢劫犯。指认完出了门,只见一道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有个女警员跟着喊:“周同学!喂!周同学,你站住!”
顾娜惊疑:“是周榛宇?他怎么了?”
那天晚上 120 来得及时,他命是保住,伤却有得养。
表哥叹口气:“牵涉到案情没法跟你说,你也别问了。让他一个人待会吧,估计不好受。”
顾娜在门外找到周榛宇的时候。他正用受伤的拳头击打墙壁,一边打一边咳嗽。
她颇为无助,下意识摸索书包。忽地眼前一亮。
“你,你想吃巧克力吗?”
这天早上她没来及吃饭。有同学给了她两块巧克力。她吃了一块,另一块扔在书包里。
周榛宇回头,茫然看着她。可能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顾娜牵过他的手,将巧克力放在他手心。
“别难过了。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呀!”她咬咬牙:“其实是我,我……”
“榛宇!”有人叫道:“你在哪?”
顾娜赶紧跑开,回头看周榛宇失魂落魄的握着巧克力,看着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