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没办法:“行吧,你想起什么,一定要跟哥说。”
“好。”
顾娜抱着保温桶回到教室。绿豆汤太凉,一口下去便冻得她一个激灵。下个课间她去走廊想给自己倒杯热水,女生们都围过来:“娜娜,娜娜。警察找你干什么?有什么新消息?”
“周榛宇真的跟人私奔了?”
“这还有假?警察都来了。”
“唉,那个女的有什么好?”
她们有问有答,顾娜一句话没插上。唧唧喳喳议论当中,也有细声慢语的宽慰:“别哭了,别哭了,为这样一个人不值得。”
原来是那位当众向他告白过的姑娘坐在角落里掉眼泪,她的闺蜜正无精打采地轻拍其肩以示安抚。其他女孩看着她,有些物伤其类,一时都静下来。
这年夏天似乎很热,很漫长,格外安静,空气里弥漫着黯然。十六中高中部的女生经历着一场集体失恋。这个周榛宇,这么不拿她们当作一回事,却愿意跟另一个人亡命天涯。他把她们伤了。他把整个年级女孩的心,都给伤了。
“两百块一个月。”房东太太踢开躺在过道上的醉汉,唾沫星差点喷到顾娜脸上:“小姑娘我跟你讲,你要能找到更便宜的,我跟你姓你姓什么?”
顾娜没回答,看看眼前的斗室。原本两室一厅的结构被隔出六间来。一间房只能摆下一张床,西晒,没空调,有的话吹出来也变成热风。人在这种房子里,像关在白铁皮笼子里的老鼠。
她今天刚进巷子就碰上混混打得头破血流,差点迎面被酒瓶砸中。这是城中村,繁华都市皮袍上的一块补丁,以临时住户为主,租费低廉,也没人问你要身份证。
“隔壁这间呢?”她问。
“这间有人了。”
“我喜欢靠南边一点,好养植物。”顾娜信口道,“住的什么人?我好不好跟他商量换一换?”
房东太太烦了:“跟你差不多大的男孩,熟人介绍的。他们待会就回来,你要等,自己在这等。”
“一起回来?”
“总是一起。”
“依您看,他们是什么关系?”
房东太太恹恹的表情里终于露出一丝忍俊不禁,仿佛在嘲笑高中女生的纯真:“一男一女还能是什么关系?”带上门,拔出钥匙:“房子你到底要不要?”
“我再考虑考虑。”
对方也不很急于做她的生意,领她下楼。在过道尽头,之前被踢了一脚的醉汉正跌跌撞撞打厕所里出来,眼神迷茫又带一丝嗨。
“滚远点!”房东太太斥道。
顾娜往旁扫一眼。吓到她的不是厕所的窄小和肮脏,而是角落里一支用了绝对不止一次的一次性注射器。以及篓里沾着血的棉团。
所以周榛宇这些天来,一直与瘾君子为邻?他还年轻,心性未定,会不会有哪天,也被诱惑进这个无法回头的深渊里?
她回想表哥送汤时说过的话,一边跟着房东太太走下吱呀作响的楼梯,经过潮湿剥蚀的墙壁。又是什么,让周榛宇对这一切甘之如饴?
(回忆部分即将结束,明天加更,早上 7:00 两更,晚上 20:00 一更,就这么定了)
018.那就,抱紧他?
半个月后某天,一家人围坐在茶几边看电视。姑妈端上盘西瓜。表哥伸手拿了块还没送进嘴,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在瓜尖啃了一口,没听两句,咀嚼的动作便顿在那。瞄顾娜一眼,将瓜放回盘里,手在衬衣上擦了擦:“哎,你等等。”
进屋反手关上门。门再打开来时,他已换了制服,边扣扣子边往外走:“妈我出去一下。”
“晚上炖了排骨,你不在家吃?”
“不了,单位有急事,娜娜多吃点。”
表哥身影刚一消失,顾娜便站起身:“姑我去倒垃圾。”拽着一袋垃圾紧赶慢赶,总算在楼梯叫住表哥:
“哥,哥!”
表哥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