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尽于此,两人有一会都没再开口。
半晌,思南揉揉鼻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看她。”
“哪会有女人不想跟你结婚?难不成小楚还是个不婚主义?”
周榛宇摇摇头。尽管楚娜什么都没说,但他都明白,她觉得是她的错。认为在所有事物和她爸之间,她都选了另一边。
她独自承担着两个人的前尘,无人能与之分担。可即便如此,他也想自私地将她留在身边。会好的。时间会将愧疚冲淡。她今天不是笑了吗?一切不是正在渐渐变好吗?
木屐声笃笃跑近,堂妹拉开门:“楚娜在不在?!”
她没再问下去,显然看清要找的人并不在场,以及两个男人脸上的疑惑。
“全屋我都找遍,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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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娜独自坐在堤岸上,揉捏自己的脚踝。
“好,我问清楚,尽快给你回电。”表哥在手机那头说:“异国他乡的,你也注意安全。”
“没事,我就出来散会心。”
“不会迷路吧?”
“什么年代了还迷路,放心,有导航的。”
楚娜切断通话。当然,她说了一点儿小谎。首先她的确迷路了。从别墅出来时茫茫然走了一路,直走到四周都是陌生景色。更糟的是她出门套了秦琪小一码的鞋,等有所察觉,已将脚趾和脚踝磨出几个血泡。
此时她对身旁那位中国留学生道:“不好意思,我再打一个。”
“没事,你用。”
她拨给周榛宇,两次却都无人接听。楚娜于是将手机还给对方,连同兜里大部分现金:“多谢。他要拨回来,你就告诉他我在这个位置可以吗?”
对方推辞不受,并在确认她不需帮助后离开。确实,八九点钟的鸭川,又靠近酒吧街的地段,还热闹得如同白日一样。青春活泼的少年男女,交际夜游的上班族,家族出行的老少以及各国游客,正络绎从楚娜身后这条长提上经过。喧哗,欢笑,只言片语,像在一副斑斓织锦上,留下各色针脚。
眼前河水却缄默地如同一个秘密。楚娜只坐了片刻,那种窒息感便又攀附上来。她拎着鞋站起身,打算自己找路回去。
转过身,周榛宇站在对面,距她两三米的地方。昏暗中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他在喘息,呼吸都带着颤音。
楚娜不知该说什么:“对不起。”
周榛宇走近,二话没说伸臂将她搂进怀里,好一会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一再确认她没消失。
“我看到那封邮件。”他说:“我”
以为她会想不开吗?
“没事,我就是出来透透气。邮件的事,我拜托我哥去查 ip 了。”楚娜拍拍他:“看是谁这么无聊搞的恶作剧。”
他却仍然搂抱着她:“楚娜。”
“嗯?”
“回去以后,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我陪你一起。”
“不用。我没事,我好得很。”
“刚才告诉我位置的留学生,说她骑单车差点撞到你,因为你精神恍惚,不知在想什么。今天是单车,明天呢?”
“你想过没有,要是医生建议我们分手怎么办?我不去。”
“……”
“我不去,我很好。”
周榛宇见她态度坚决,松开手:“好,咱们先回去,回去再说。”这才发觉她脚踝染血不利于行,二话没说将她担起,背着向住处走去。
楚娜伏在他肩头,清酒,硫磺和他领口的气息,渐渐让她放松下来。
“这次回去以后,陪我去见个人吧。”
他的父母兄长楚娜都见过,还有哪位值得这么郑重其事:“什么人?很重要?”
“很重要。记得上回来那艺术系姑娘吗?我委托她画了幅画。”
“记得。她怎么了?”
周榛宇抓住她的手摸摸自己肩头:“就在刚刚,她发了一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