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琪生硬道:“现在没事了。”
楚娜静默少时,伸手搭住她,见她并不拒绝,进而搂住她轻拍她肩背。这既是朋友的安慰,又是女孩之间的互相怜惜。这种类似于小动物舔同类伤口的举止,稍稍安抚了秦琪。
“真的没事,有人救了我。”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
“不关你的事,该道歉的是他。”
楚娜顺着秦琪的目光,转头看一眼周榛宇。周榛宇则在这整个过程中,一直目不转睛注视楚娜,意思很明显你信吗?
秦琪担心好友再被蛊惑,立即追加一记重锤:“你要不信,大可以去店里问一问。保安会告诉你监控坏了,正好是那一段,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
“你想想,谁能做到这些?”
“……”
秦琪发现只有自己在讲。楚娜并未应和,更别说跟这个男人翻脸。不由急了:“你不相信我?”
“不,不。”楚娜试图安抚她:“你先别激动。能不能听听他怎么说?”
总而言之,秦琪是个通情达理的女性。但谁都有情绪失常的时候,尤其在委屈愤懑的情况下,需要朋友决绝地、毫无保留地站在自己一边。哪怕一丁点中立都像是背叛。
她甩开楚娜:“他还能怎么说?他说什么你都信是吗?!”
楚娜还没来及回答。周榛宇直起身:
“秦老师,监控坏了这事,是顾鹏告诉你的?”
秦琪一怔:“你怎么知道?”赶紧改口:“不是,是我自己去问的。”懊恼不已。
周榛宇上前,将楚娜拨到身后:“他多半还告诉你,自己受到威胁。如果再打听下去,人身安全都会成问题。是不是?”
这个人,如果他好好地、诚恳地解释,秦琪或许会听一听。
但他总是这样的态度。怎么说,像讲了个好笑话,你却不明白,他还得受累给你讲笑点在哪:“他这么说,你就这么信了?”
“我为什么不信?!不信我的学生,难道,难道信你这种人?”
周榛宇失去耐心:“行,你自己”一边说,手一边向外套口袋里伸去。
秦琪的神经原本已绷到极致。满脑子是当日身体完全失控,对任何到来的命运都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任人摆布的回忆。他要拿出什么?会是药粉,蘸着药水的手帕?
她应激性抬起手,想也没想,按下喷雾。
或许在周榛宇认知里,秦琪算是个能讲道理的人。显然没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距离太远,抢夺也来不及。
他原本可以躲开,在她第一次手指打滑的时候。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忽地像动画里卡了帧的人物,顿了一顿。最终只来得及侧开脸,生生受了这么一下。
高浓度的辣椒素在瞬间爆开,扑进他的皮肤、眼睛和呼吸系统。
周榛宇向后趔趄一步,刚拿出的手机甩脱在地。下一秒无从排遣,肩膀往墙上狠撞几回,顶着墙壁喘息,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双手托住额头,恨不得抠进脑子里去。
楚娜反应及时,用力掰他的手:“别,别碰。我去拿水。”
连秦琪自己都不由呛咳,泪水辛辣,嗓子里犹如小刀在刮。正面被喷到,只会痛苦一千倍。她在整件事平息很久后的某个瞬间,忽然明白过来。如果刚才周榛宇避开,那么现在火烧火燎受煎熬的,就该是他身后的楚娜了。
可当时她哪想到这个,只有又痛快,又害怕:“他活该!”为自己打气似的,同义词一个个往外蹦:“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她觉得出了一口恶气,转身就走。听见楚娜在后面叫自己名字。但她置之不理。那种冷一阵热一阵的激愤暂时充斥了所有感官。很快,她将一切抛在身后。奔到马路旁拦了辆出租车,疾驰而去。
窗外景色变换,车开出好远。激愤终于渐渐平息一些。自省和同理心回到了秦琪身上。她从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