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从桌上抱下来。这边忽然有人道:“那是电缆吗?有电缆掉进去了。”
“没事,还没送电。”
正在此时,落地窗外对面顶层灯光忽亮。
“回来!快回来!”众人开始冲水中呼喊,喊声被发电机和排水轰鸣掩盖。有人踏前两步,又惊惧地缩了回去。
当妈的哭叫起来往水里扑,被丈夫牢牢抱住。有人喊:“还愣着?快打去配电房,停止送电啊!!!”
方才那位年轻服务员拿着手机,慌得哆嗦:“没,没信号!”
周榛宇伸手揪住他:“这层电箱钥匙呢?”
“不在我这。”对方摇头:“我去去去找经理。”
“来不及了,配电房在哪?”
“出了大门往,往右。独立的……”
周榛宇没等说完,转身奔出去。
理智告诉他不可能真出事。电缆未必带电,那么多人在场。酒店也会有阻断措施。但理智之所以是理智,人类后天的产物,总有被自发本能压过的时候。
地毯仍然浸满水,像踩在泥浆上。走廊似乎永没有尽头。周榛宇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样极速奔跑过。这些年如果有人告诉他,你还可以努力去挽回谁,拯救谁,当谁的英雄。他只会说,嗨,饶了我吧。
喘息声撞碎在廊壁。在窗外,整栋楼灯光正一层接一层亮下来。当周榛宇冲进漫天细雨,第十层已灯火通明,跟着是第九层。他转身向右跑去,几十米开外果然有一栋独立建筑。四周设备林立,正是酒店的中央电控室。
室内,工作人员正手动合上电闸。闻声转头,惊讶望着他:“你……”
周榛宇已说不出话,扑过去将对方撞开。双方倒地瞬间,他望见不远处底层灯光闪了一闪,紧接着大亮起来。
他来得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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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城又是个艳阳天。秦琪被落在眼皮上的阳光晃醒。微风在光里流动,映在她干燥绵软的被褥上,丝缕不绝。
她刷牙时一打开电视,就听见台风登陆沿海的新闻,立刻给楚娜发短信:“你还在宁海吗?有没有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