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兰兰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眼珠子在我和肖枫之间来回瞟。
“离!赶紧离!”
肖枫狠狠抹了一把脸,双眼猩红。
“安琪,你有钱,你厉害!”
“你最好让你爸永远别生病,别到时候再想求着我给爸看病,门都没有!”
他临走前看了一眼婆婆的一塌糊涂的遗体。
不屑地打电话给火葬场。
“没用的一摊烂肉,赶紧拉走,别浪费医院的宝贵位置!”
我本想让肖枫见他母亲最后一面。
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几个小时后,火葬场给我打电话。
我去取了骨灰,给婆婆布置了灵堂,通知了肖枫和家人。
婆媳一场,也算仁至义尽。
我忙活半天,回到灵堂却傻了眼。
婆婆的遗像上被泼满了狗血,人脸上被粗暴地划了个巨大的叉。
墨色的痕迹从额头一路劈到下颌,横贯双眼。
本该摆放贡品的长桌,被摆满了啤酒和薯片,音响庄重的诵经声也改为阴森的不和谐音律。
“哎呀,这样才有气氛嘛!”
姜兰兰笑着把骨灰盒被踢到一边,骨灰撒了一地。
又拿着油漆笔,把灵牌位涂鸦得不成样子。
我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时,灵堂的门被推开。
肖枫大步走进来,目光掠过满堂的混乱景象,没有一丝震怒。
眼底甚至藏着几分冷漠的笑意。
姜兰兰朝他挤挤眼睛,邀功似的跑过去。
“师父父,你说丧事别办的太压抑,我是不是布置得很有创意?”
肖枫走到遗像前,看着那张已被划破得面目全非的脸。
完全没认出那是婆婆的遗像。
他顺手将画框正了正,才满意地点点头。
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
“布置的不错,一堆人在这哭哭啼啼有什么意思。”
“就该把场子点燃,热热闹闹的,这样死的人,也不算白死。”
4
即便死者不是我的亲人,但逝者已逝。
无论是谁,都不该被这样侮辱!
我死死盯着肖枫,声音因压抑愤怒而发抖: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肖枫神色淡淡,嬉笑着开口道:
“这是喜丧,难道非要一堆人在这哭哭啼啼得才是尊重死者吗?”
“你妈生前就喜欢热闹,我这叫充分尊重你妈的意愿。”
“喜丧?”
我步伐逼近,质问道:
“这是灵堂!是该寄托哀思的地方!你们却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把遗像划得连死者是谁都认不出来......这叫尊重吗?!”
我的声音逐渐拔高,几乎要吼出来:
“你不是在安慰亡者,而是在侮辱!”
姜兰兰被我骂得一愣,却很快撅起嘴讥讽:
“哎呀,怎么还这么古板呢?死人而已嘛,干嘛搞得这么沉重?”
看着肖枫满不在意的样子。
我忽然笑了,缓缓开口:
“你自己都无所谓,我又何必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