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琉玉迷茫了一瞬反应过来,既是家宴,高琉音和柳修远也会进宫,他是怕自己故态复萌又去纠缠,连忙保证:“前尘旧事我早就忘干净了,如今我只想待在皇兄身边,好好伺候皇兄,只盼着能弥补我过去犯的错。”
怕他不信,她就差对天发誓了:“从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争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琉音相比半&遮&面,我简直毫无可取之处,只有这副身子还能用,皇兄不嫌弃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皇兄的。”
听她这样贬低自己,他心里没有半点畅快的感觉,反而愈发烦躁,高琉玉已经学乖了,任他予取予求,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
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在说,不够,远远不够。
到最后高怀衍也没有说她到底能不能去,脸色阴晴不定地离开了,最后望向自己的眼神里,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复杂得让她看不懂。
可以肯定的是,他又生气了。
他为什么老是生气,无论她怎么伏低做小都没法讨好他,既然这么不待见她,怎么不痛快点放她走呢,贬为庶人也好啊。
她忽然有点泄气,连芳芜宫都出不去的话,根本没办法递消息,更不用想着逃离皇宫了。
0011 “我喜欢你……”
芳芜宫的宫人全部都被换了,高琉玉晨起时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还愣了好一会儿。
比起之前那些阳奉阴违的宫人,他们将她照料得无微不至,神色恭敬没有一丝怠慢,话也很少,不会在背地里聚在一起议论她。
期间太后的人来过两次,也被客客气气地挡了回去。
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人人追捧的日子,心知这是高怀衍的意思,想着等他晚上过来的时候说上两句软和话讨他欢心。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他也没来,不止如此,一连好几天他都没再来,她叫住正在侍弄花草的碧滢,问他最近是不是很忙。
碧滢想了一下说:“大约是三年一次的选秀快到了,听说有些大人为了家中女眷能选上,往户部递了不少银子,陛下知道后雷霆大怒,下令彻查。”
她眼神里带了点同情:“就算以后有别的娘娘进宫,公主在陛下心里也是独一份的。”
高琉玉沉默下来,原来他是在忙选秀的事,她知道碧滢的意思,自己是被他幸过的,不论高怀衍日后打算如何处置她,至少如高琉音那般招驸马是不可能了,没准儿还得做他一辈子见不得光的玩物。
如今这样也很好,他对自己失了兴趣,也没克扣她的吃穿用度,至少暂无性命之忧,等后宫充盈起来,他就会彻底忘了她这号人,那时她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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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秋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白日里还热得能穿纱衣,到了夜里骤然冷下来,高琉玉还盖着一层薄被,睡到后半夜生生冻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要唤守夜的宫人进来添被,冷不防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吓得她瞬间清醒过来。
高琉玉猛地坐起来,心跳如鼓,下意识裹着被子就往后缩,看清来人后勉强咽下了快要溢出喉咙的尖叫。
高怀衍一身玄衣,站在床榻边上眼珠一错不错盯着她,周身的寒气扑面而来,让她一时分不清这是更深露重沾染的还是来自他自身的寒意。
她心里害怕极了,不敢像往常一样靠近他,连大气也不敢喘,高怀衍此刻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她在珍禽馆里看到的凶残猛兽一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终于他动了动,冰凉的指骨在高琉玉脸上摩挲,仿佛毒蛇舔过,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珠也无意识跟着转,生怕他下一瞬扣上自己脆弱的脖颈。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留你到现在。”他压低了声线,像是在自言自语,“尤其是最近几日,哪怕不来见你,也会令我心生烦闷,你这样可恶,应该杀了你的。”
高琉玉瞪大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他,正要求饶,又被他掐住下巴:“说你喜欢我,永远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