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世家子弟争相追捧。

高怀衍微微挑眉:“这便满意了?”

高琉玉仰起脸去亲他,抱着他的胳膊轻轻摇晃,软了细嗓说道:“皇兄,你是知道我的,这些时日都要闷坏了,登基大典这样的盛事,我也想亲眼见证皇兄的荣耀。”

宫里伺候的人惯会踩高捧低,那些宫人虽不敢在明面上怠慢她,可除了必要的需求以外,他们根本不会理会自己,或许是得了高怀衍的授意,她如今就像一只笼中鸟,有着光鲜亮丽的翅羽,却只能用来观赏,无法振翅高飞。

她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她疯狂地想逃离这里。每日翘首以盼,高怀衍处理完政事后偶尔的陪伴甚至成了这些时日唯一的慰藉。

“你听话些,过几日就是乞巧节,朕会带你去街市逛灯会。”

高琉玉忙不迭点头,面上绽出喜色,暗自在心里唾弃自己没出息,这点小恩小惠如今都能令她欣喜若狂,当真是被驯服了不成。

转眼到了初七这日,昨夜闹得晚了些,高琉玉今晨险些起不来,身旁早就空了,算算时辰,高怀衍此刻应当已经在去往南郊天坛的路上了。

等到梳洗完毕,踏出宫门,便有一行人将她迎上了马车,高琉玉扫了一眼禁军身上坚硬的甲胄,连她这里都安排了这么多人护送,想必高怀衍的御驾更是守卫严密。

她垂下眼帘,模样看上去十分平静,垂在两侧的袖袍下,指骨轻轻颤栗着。

外头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百姓议论纷纷,高琉玉在马车里坐立难安,几次忍住去掀车帘的欲望,唯恐被人看出异样。

她越来越焦躁不安,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一晃,高琉玉头磕在车壁上,只听外头响起刀剑碰撞的声音,愈演愈烈,马车晃动得厉害,她连忙伸手扶住车壁。

“外头发生了何事?”高琉玉的声音轻颤,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

车帘被人掀开,有个人影钻了进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公主,得罪了,有贼人滋事,陛下遇刺,还请公主移驾,末将这就护送您去安全的地方。”

高琉玉连忙反手抓住他,急急问道:“那皇兄呢?他现下如何了?”

赵轸顿了顿,沉声道:“陛下如今下落不明,还请公主放心,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说罢又催促她动身。

高琉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下落不明?高怀胥得手了?她心乱如麻,跟着赵轸撤离此地。

有眼尖的刺客看见了他们,分了一波人追上来,赵轸于乱中寻到一匹马,又道一声得罪,抱着高琉玉的腰飞身上马,眼看着就要被甩开了,刺客连忙挽弓搭箭往两人的方向射去。

赵轸一手挽住缰绳,一手挥剑劈开身后的冷箭,高琉玉一声不吭地躲在他怀里,心急如焚,从袖中取出一根簪子,悄悄刺进了马背。

马儿果然受惊,发了狂似的要将马背上的人甩下来,赵轸连忙用力握紧缰绳,试图令马儿安静下来,这时后面的刺客也追上来了,几支羽箭破空而来,赵轸连忙侧身挥剑劈开,高琉玉忽然惊呼一声,便从马背上滚落,他自顾不暇,等他听到动静想拉住她的时候,已经被马儿横冲直撞带出去一段路了。

赵轸连忙弃马飞奔回去,却只捡到根染血的发簪。

*

再次见到高怀胥,是在一个破败的寺庙当中,他俊美的面容上横亘着一条可怖丑陋的疤痕,似要将他的脸分割成两半,他的一只袖管也空空荡荡的,整个人透着股阴郁的戾气,再不复从前儒雅随和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