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巧低眸:“这就与大皇子的生母王答应有关了,当初王答应爬床,无疑激怒了陶氏,即便后来又做小伏低示好,陶氏也不可能让她活着,所以寻机杀害了王答应,伪装成内疚自尽的模样掩人耳目,

而程贵人和王答应居处临近,又很是交好,陶氏总疑心程贵人怀疑自己,程贵人被害前,曾对罪人柳听鹂说“跟着皇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可谓正戳中陶氏的逆鳞,这才急急处置了她。”

苏月妩明了,点点头。

去坤宁宫搜查的侍卫也回来后,禀报在寝室卧榻下发现了一块活砖,一撬开,果然在下面找出许多封存严密的香料。

苏月妩吩咐侍卫将香料给俞崇清查看。

俞崇清笑道:“娘娘,容微臣带一些回去太医院查验吧,若真如陈小主所说,微臣怕一不小心嗅到毒香死过去,太医院那群废物可救不了微臣。”

苏月妩浅饮了口茶,闻言嗔他一眼,放下茶盏:“你这贪生怕死的性子可不行,瞧瞧王得远,那可是为陶氏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俞崇清无奈轻叹:“也罢,那微臣就为娘娘豁一回命,现在就查验。”

他说着就要去开盒子,倒惹得苏月妩哭笑不得:“得了吧,别装模作样的,带回太医院去查吧。”

俞崇清失笑:“就知道皇后娘娘还是怜惜微臣的。”

沈珩听这话听得很不舒服。

他死死盯向俞崇清,什么叫怜惜?为什么对皇后说话嬉皮笑脸?

俞崇清知道自家娘娘护得住自己,并不怎么不在意浑身冒冷气的沈珩,自顾自去捡了部分香料放入帕子内,然后躬身告辞。

沈珩攥紧了双拳,强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有气无力道:“俞太医放肆,我要把他逐出宫去。”

“你敢!”

苏月妩吐出这两个字,冷然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威慑之意。

沈珩怔了怔,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凄然,歪头望着她:“阿妩,他刚才分明为臣不恭,口不择言,对我也毫无尊敬之意,我不能撵他走吗?”

苏月妩拂袖回到案前,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他是我的人,虽说恃才傲物了些,但大事上还是懂得该怎么办的,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沈珩身如浴火,心同刀割,泛红的眼中满是苦涩,声声哀问:“那我是谁的人啊,阿妩,我不是你的人吗?”

苏月妩眼都没抬,提笔写些什么,敷衍之意几乎能溢出来:“你是,所以懂事点,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沈珩身形微微晃动了两下,似哭似笑地呢喃:“懂事……又是懂事,阿妩,我把什么都给你了,还不够懂事吗?你接下来要我懂什么事,要我把你扶上帝位,然后给你纳侍夫吗?”

第160章 最后一样东西

付申极厌烦陛下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看出自家娘娘不耐烦,便揣着拂尘懒懒出声:“陛下,要不您还是先回养心殿吧,娘娘这里还要处置陶氏的事,恐怕无暇讨您圣心愉悦了。”

沈珩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急火攻心,厉斥:“朕与皇后说话,哪有你这个阉狗插嘴的份儿!”

苏月妩猛地把御笔拍在桌案上,抬头对着沈珩呵斥:“你说谁是阉狗?好歹做了十来年的太子,这就是你的教养吗!他们为什么会被阉,还不是为了伺候皇室,从小跟在你身边的张贵德也是阉人,你这话若让他听见,他寒不寒心!”

沈珩只觉得头脑被气的轰轰作响,窒闷得几乎喘不过气,眼前人影也逐渐迷离。

他想说什么,却被噎住般说不出来了。

他想起张贵德,在最开始自己放权给阿妩时,他曾劝谏了过自己一次不可如此,恐有祸患,沈珩当时听不得别人说阿妩半点不好,就赏下金银,让他出宫过日子去了。

如今想想,张贵德说的半分没错。

他虽是阉人,却是真心对自己的。

所以阿妩说的对,若张贵德听见了,定然要心寒。

阿妩训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