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些东西,茵茵说房间里有虫子,我要买点杀虫剂。过几天带他们做陶艺,还要买陶泥和釉料各种工具。”说完,向妙清打了个哈欠,“我要去睡了,逢州你也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两个人去了趟山下的商店,满载而归。
向妙清开始布置陶艺室,白逢州则帮忙整理买回来的东西。
他拿起一箱颜色鲜艳的玻璃罐,问:“这都是什么?”
“这是荧光剂,落在身上很难洗掉的。”
白逢州问:“买这个做什么?”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向妙清故弄玄虚道,“我想到一个超级好玩的游戏,到时候再告诉你!”
向妙清早就在前几天给孩子们介绍了陶艺,今天刚刚布置好陶艺室,孩子们就激动地跑了进来。
单他们对于文艺的环境没有兴趣,而是通通围在向妙清身边,嘴里不停喊着:“翩然老师翩然老师,你看我拿来的杯子!”
“翩然老师我拿的是小碗!”
“我拿的是盘子,翩然老师先看我的!”
……
安静舒适的环境被打破,白逢州心中暗道:一群疯子。
转头再去看何翩然时,她满脸笑意地蹲在地上,耐心地看小孩拿过来的东西,并对每一个小孩给予评价和称赞。
不是那种简单的‘真棒’、‘真厉害’……她会仔细分析,告诉小孩子待会儿做陶艺时要注意的地方。
那几个十分调皮的小孩,在何翩然身边更是活泼,只不过活泼的点是
“我来帮忙搬椅子!”
“我来帮老师插电。”
“那我来帮老师拿工具。”
……
他们忙前忙后,此刻居然完全没有医生坐诊时故意捣乱,讨人厌的那幅模样。
也是,白逢州想,像何翩然这样的人,好像不会被人讨厌吧。
他沉默地站在这里,看着何翩然把小朋友分配到机器上,一点一点教他们捏塑拉胚,一双白皙的手包裹住孩子们的小手,将陶泥变成圆形。
然后……弄脏双手。
他不理解。
陶艺是怎么进入艺术界的?
双手插入泥土,指缝中残留的污泥难以清洗,还会沾到衣服上。
不仅如此,脏水还会顺着拉坯机向下流,最后的成果居然只是个保管不当就会破碎的罐子。
白逢州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药品说明书,何翩然突然走近:“逢州,那边还有一台机器,是我给你留的。”
“不用,”白逢州后退两步,毫不犹豫拒绝,“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兴趣都是培养出来的,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感兴趣,”向妙清双手沾了陶泥,于是用肩膀拱着他,将他推到机器前,“我刚刚教孩子们怎么开机器你听见了吧,来,你自己开。”
白逢州不想做这些,但四肢却不听使唤,坐在拉坯机前,打开了开关。
机器运转,白逢州却迟迟不伸手,也不讲话。
身后还有小孩子叽叽喳喳吵闹着谁先来谁后来,眼前是不规则的陶土在旋转,他几乎要窒息。
像是自己陷入了陶土之中,如何也挣脱不开,反倒越陷越深。
向妙清蹲在他身边说:“我们做个花瓶好不好,相信你这么完美的人,一定能做出最完美的花瓶。”
白逢州的耳朵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连她的话都听得云里雾里。
“逢州你干嘛呢,手臂绷这么紧做什么。”向妙清坐在他对面,倾身拉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双手塞进陶泥里。
等白逢州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已经麻木。
手心是柔软湿润的陶土,手背被何翩然的手心包裹住。刚才还瘫软的陶土,很快就成为一个对称的圆柱体。
何翩然轻柔地开口:“做陶艺呀,是件很享受的事情。你会摒弃一切杂念,一心想要把它做好。整个人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不会被任何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