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雪车上下来,像是找到了光怪陆离世界的出口,一切都恢复原样。
池幸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变。
“这是我第一次做雪车,以前只在圣诞老人的动画片里见过!”
童秋甩了甩酸痛的手臂,说:“喜欢那就再玩一次。”
“不了,那样你会很累的,”池幸微笑,“弟弟,今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悦城还有这么浪漫美观的地方。”
“不止这里,还有很多地方可以玩,”童秋说,“以后你不想学习,或者没有工作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玩。”
童秋揉了揉耳朵,眉头轻皱:“我们去室内暖和一下吧。”
积雪太深,能埋没鞋子,路不好走。
池幸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脚印,一跳一跳地向前走。
童秋偶然回头,看见池幸两只手臂抬着,像是在玩跳房子一样专注。现在的她和直播时的她完全不一样。
察觉到池幸在做什么时,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于是刻意放缓脚步,让她很轻松就能踩到自己的脚印。
刚走进室内,池幸就问:“你是不是冻到耳朵了?这里应该会有冻伤药吧。我去给你买一点。”
“不用,”童秋说,“老毛病了,太热太冷都会难受。”
“那去医院看过吗?”
童秋摇头:“治不了的。”
“啊?”池幸看着他的耳朵,有些红,耳垂上还有一个耳孔。
看着挺正常的耳朵,难道是有遗传病?
童遇说过他身体从小就不好,大病小病不断,家族亲戚也都是因病去世。
但却从来没说过童秋有什么遗传病,以至于她一直以为童秋是健康的。
“怎么会治不了呢?”池幸说,“之前听你大哥说过,他有个好朋友,姓白,是个医生。医术高超,有没有问过他呢?”
“没有用的,”童秋指着自己的右耳,“我这只耳朵从小就听不见。”
池幸惊讶。
所以这些年,他都是靠一只耳朵生活,上学期间跳级,出道后唱歌和电影两手抓。
抛去童遇赋予他的一切,童秋本来也是个很优秀的人。
他可真是个天才,他们兄弟俩都是人中龙凤。
再次回到包厢,热空气瞬间将他们包裹,之前放在炉子上的酒还热着。
池幸给童秋倒了一杯:“喝吧,暖暖手。”
童秋捧着酒杯,问:“今天开心吗?”
“嗯,我就说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开心的,”说完又敛眉,“可是今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童秋马上说:“以后你闲下来,随时都可以找我啊!”
池幸笑着看他,突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童秋愣住,几秒后晃了晃肩膀,推开她的手:“……你做什么?”
“弟弟,”池幸说,“你这么善解人意,为什么在外人面前,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呢?”
过度的傲气来源于自卑,自卑会让人变得恶毒。
这是池幸在知道童秋的病情后迅速得出的结论。
这样一来就全都能说得通了。
一开始她分析童秋是因为缺爱,所以才会想要在信任的人身边示弱,为的就是享受仅有亲人的关爱。
但他对外人所做的一切,只用‘缺少关爱’来概括,那就有些笼统了。
一只耳朵失聪而引发的自卑感,才是他在外横行霸道,几句话就要出言讥讽的根本原因。
果不其然,童秋沉默了几秒钟后,沉沉开口:“因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假的要死。”
“尤其是从我大哥去世之后,这些人越来越多。他们来了我哥的葬礼,虽然穿着黑色,但却一个比一个打扮得精致。在微博上发个蜡烛,说点惋惜的话,转头就开始研究下一步出路。”
“其实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