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看着跟画上的娘娘似的,手段竟这般厉害!”

赵铁胆讷讷出声,心中对沈知微的敬意顿时又多了几分,有这种雷霆手段,以后这位公主说不定可以……

赵铁胆虽是江湖人,草莽不知书,但他识人眼光却准的非常。

看见远处夕阳下,已然化成一抹胭脂的沈知微背影,他思衬了片刻,也选了一匹良驹,跟着沈知微和方承襄的背影疾驰而去。

暮色渐沉,江风愈烈。

粗重的舷梯铁链在风中摇晃,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登船木板在浪涛的拍打下吱呀作响。

沈知微翻身下马,披风被江风卷的猎猎作响,似一团燃烧的烈焰。

她抬眸望向巨舰,甲板上的玄甲军士肃立如铁,寒甲映着最后一率残阳,折射出森然的冷光。就在这银甲闪烁间,一道修长的身影慕然出现在船舷处。

逆着夕照,沈知微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见他玄色的大氅在风中翻飞,如一尊立于云端。

那人影单手按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沈知微唇角微扬,即便看不清面容,这睥睨众生的气势,除了萧景珩还有谁?她抬手拂开被风吹乱的鬓发,迎着那道目光昂首而立。

“萧少帅好大的排场啊!”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江风。

似是听到了沈知微的声音,仿佛应和一般,那甲板上也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那笑声裹挟着江风扑面而来,带着几分熟悉的嘲弄。

沈知微说着话间,脚步却没有停留,正打算走上那舷梯上去向萧景珩要那批盐铁物资去洗清沈昭临的冤屈。

却不想,她刚靠近。

“止步!”

两把画戟交叉拦在她,阻拦了她上舰的身影。

“这是……”

沈知微轻轻一皱眉,立刻会意抬眸看向那甲板。

那人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立在船舷边,不过此时他身边又出现一个身影,只听那人身边的身影突然发出声音道。

“船下何人,报上名来,否则乱闯玄甲军舰,以罪论处!”

李影?

呵!明知故问!

沈知微皱起眉头,但她且想看看萧景珩搞什么鬼,顺着李影的话答了上去。

“惠宁公主,沈知微!”

“哈哈哈,长公主应在深闺里选婿呢!怎会来着荒山野岭!?哪来的民女敢冒充长公主!?”

李影再次开口,虽然他想假装不认识沈知微,但风声里他和其余玄甲军士发出的愉快笑意,已然出卖了他的内心。

“哦?本宫要怎么证明我是我自己呢?”

这家伙……一听选婿,沈知微就明白了萧景珩故意难为自己呢!

她到也不怕,正想看看这家伙有何高招呢?

“吾听闻长公主自幼随着咱们少帅学习六艺,骑御、箭术皆不输于男子!船下民女,你若真要证明自己是长公主,那好,军士给她把弓箭!看见没有,这悬杆上有靶子,你要射的中,那你便是长公主……

呵呵,要是做不到啊,就乖乖向咱们少帅递上拜帖,然后三跪九叩,低着头说自己错了,不该冒犯少帅的,咱们少帅心情好了,也能迎你上来见见世面呢!”

李影朗声说着这话,伴随着他再也压制不住的笑声,在江风里越演越烈。

“……这、这是难为人啊!江面风这么大!别说射箭了,就算是强弩都不一定射的中呢!”

“对!这分明就是难为长公主嘛,这个萧少帅和咱们公主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

跟着沈知微的方承襄和赵铁胆也来到巨舰一边,听到船上李影的话语,两人纷纷开口为沈知微鸣起不平来。

这些议论声当然也传到萧景珩的耳里,他俯身看了下来,嘴角挂着傲然的笑意,指尖轻轻叩响剑柄。

那抹红色的身影依然那么明艳,猎猎风起卷起沈知微的红衣,宛如永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