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拿着帖子喊了几声却不见春桃的身影,她有些奇怪,忽然转头时候瞧见栖凰阁宫门口,她的大宫女春桃正在和几个内侍、宫女说着什么话儿。

沈知微走上前几步,那几人的对话清晰落于耳间。

“……这玫瑰花瓣儿,咱们宫里还要些,怎么没了呢?上次不是叫你们多送些过来么?”

“哎哟,我的春桃春姑奶奶,您不瞧瞧你们这栖凰阁这一月儿用了多少玫瑰花瓣了,这段时间又是宫宴、又是新年节庆的,咱们也不能紧着栖凰阁一个宫阿,其他后妃主子她们也要的阿……”

“对阿,这真真奇了怪了,怎么消耗的怎么多呢,就算用了去做胭脂、做元宵馅儿,这库房里玫瑰花怎么用的这么多呢……

这也不是贼阿,其他东西都没大少的,怎么偏偏这玫瑰花……

更不可能是老鼠了,谁家老鼠糖也不偷,面粉也不吃,专偷玫瑰花瓣的阿?”

听到此言。

沈知微眉头皱了皱。

她快步转身走回暖阁。

但见那厮还好整以暇的躺在暖阁上面,手里又握着书卷,一派懒洋洋的闲散的模样,也不见得刚才时不时的咳嗽,和西子捧心般“灵性”的渗血了!

看的沈知微进来,萧景珩立马抬眸,刚想坐直身子又开始表演的时候。

沈知微猛地冲上去一把扯开萧景珩的衣襟,在对方故作惊慌的“姐姐不可”声中,将那些染血的纱布一同撕下。

阳光明晃晃地照在男人胸膛上,本该狰狞的伤口处只有一道淡粉色的痂,边缘已经翘起薄如蝉翼的死皮。

碎纱布堆里滚出几粒未碾尽的玫瑰花瓣,艳得像凝固的血珠。

“用本宫库房的玫瑰染纱布?萧大人好雅兴!”

沈知微气的全身发抖,没想到栖凰阁有史以来最大的“老鼠”就在身边!

萧景珩也愣住了,他倒没料到沈知微如此雷厉风行,可他毕竟身经百战,这点及时反应能力还是有的。

“姐姐,你等等,其实……”

可,话到了其实,他也有点编不出来了,第一次,萧景珩真心实意的拍了拍脑袋,死脑筋快想阿,在不想个能安抚眼前人儿的借口,沈知微那表情就像要吃了他去。

就在萧景珩急着找理由,沈知微瞪着他,看他能编出什么谎话的时候。

门口传来宫监唱喏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沈知微有些奇了,母后这些天偶尔也会来看沈知微,但也不是这个点阿,这时候可是大清早,各宫妃嫔还要去拜谒母后,给母后请安呢。

沈知微刚转过头想向门口走去。

却不想皇后温静徽急急的就走了进来,向来注意仪表的她此刻一身衣袍上的禁步环佩叮当作响。

“阿曜,微儿,不好了,阿翎他、他下诏狱了!”

20☆、狱劫

◎沈知微思衬道“从此恩怨便尽了吧,祝君前途顺遂,生死不见……”她不曾◎

“母后别急,喝口茶先,春桃,速去泡茶。”

沈知微心里也急得如火撩一般,但看见母后慌乱的样子,也只能强壮镇定。

温静徽素来最重仪表,此刻却连头上的金凤钗都缠乱,眼角的胭脂也被细密的汗珠晕开来一道线,活像裂了缝的玉瓷娃娃一般。

“今早上朝,户部突然告发阿翎贪墨江淮盐税,证据...证据确凿。你父皇大怒,当场就把他关进大牢了……”

“怎么可能?”

沈知微惊得站起身来,腕间的金铃响成一片。

“阿翎才接手几日的差事,往日都出不得京城去,说他贪墨盐税?谁会信如此谣言?”

温静徽听的此言,强撑的镇定终是溃散,紧攥沈知微的手,小声的泣道。

“满朝文武……皆知……证据确凿……”

“证据?证据何在,什么证据能定一个刚出宫没多久的皇子如此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