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现在便开的城门,拿上粮酒,迎的胡人王师进的城来,或可全一城百姓的性命……”
“对对对!五皇子说的对!”
“就是,就是,薛大人别执迷不悟了,反正也打不赢,咱们还是开城投降了去吧!”
那些跟着沈昭景的官员一个二个急不可耐的发声劝导,但他们脸上没有一丝哀叹、担忧的表情,反而……反而是种狂喜?
沈知微眯了眯眼,躲在窗棂后看着这些官员炽热如火的眼睛。
“不……不可!”
支持薛明的官员人数虽也是不少,但终究不占优,被沈昭景这边官员气势凌凌的一压,他们居然纷纷往后退了去。
只有薛明一个人抵在最前面,他虽然身形瘦小,身上披的铠甲也是大了几号的,似将他整个人笼了进去,远瞧上去多少有些滑稽。
可,这一刻,他那瘦小的身躯宛如海岸边为渔民抵挡风浪的礁石,孤零零、却傲骨嶙峋的挡在最前面,声嘶力竭的发出自己的声音。
“五皇子此言差异!胡人残暴,去年破陇西边关守城的时候尽屠城三日,老弱妇孺皆不放过。开城投降?那是引狼入室!”
“哼!”
听的此言,沈昭景忽地一笑,他站了起来,往薛明这边逼了几步。
沈昭景本就身形高大,这一迫,让薛明有些哆嗦,但薛明死抠住桌案,勉力让自己不弱于沈昭景的气势去。
见的吓不倒薛明,沈昭景转儿一笑,朗声阵阵道。
“那是抵抗的结果!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我们主动献城,以礼相待,胡人也要顾及仁义,绝不会残杀老弱的,到时候,说不定诸位还有功,换个胡人王师的座上宾呢。”
听的此言,跟着沈昭景的那些官员个个都露出笑意来了。
沈知微偷瞧着,这下她明白为何这些官员根本不怕,反而对献城远比抵抗更有兴趣了,对这些士宦子弟,只要跪的快、跪的勤,他们不过是换个地方做官而已,没什么差别,胡人若是入主中原,还是得仰仗他们,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根本不想抵抗而已!
……呵,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到头来受苦受难的全是百姓,这些簪缨子弟,横竖都是享福的!
沈知微只是听着,眼里的怒火都要喷出来了。
就在这时,屋内又传来薛明的声音。
“我……我……臣……”
薛明渐感不支,他也明白沈昭景说的是有道理,可,他还是不愿投降,将自己这边人的生死全部系到别人的仁义和怜悯上去,怎么想都不是个道理。
可他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对上沈昭景,勉力维持着自己的立场和坚持。
“怎么?薛大人,还有什么话语尽可说说给咱们听?难道您还有什么妙招和希望么?哈哈哈,还是打算等前日里军报中已然全军覆没的玄甲军从地府来,帮咱们扫平胡儿?做什么美……”
就在前厅里那些主降派的官员们看着薛明等主战派官员窘迫的样子,发出哄笑的时候。
忽地,从门口传来一声轻呵。
“怎么不可能?五哥,不,这时应该称你沈大人了!
真是好一张利嘴啊!尽想断送全城百姓性命去,为你们这帮蛀虫换个新主子做嫁衣?”
众人悚然回头,只见沈知微立于门前,银甲未卸,箭袋尚在腰间晃动。
沈知微说完这话,缓步走进前厅,径直走到沈昭景和薛明之中,她身形比薛明还要矮小,可身上的气势却生生逼退了刚才还咄咄逼人的沈昭景。
“皇妹!胡说什么!为兄这也是为了永宁百姓……”
“百姓?”
沈知微冷笑一声,目光如电,直刺沈昭景身上穿的那件崭新紫袍去。
“皇兄今儿个怎么穿起了紫衣,是咱们大胤皇室的杏黄衣裳配不上你焦急似火的心情,仰或是……迫不及待打算整好装束给胡人可汗当殿前官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