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棠理了理裙子就原地蹦了上去,有什么敢不敢的。
梗着脖子道:“背不动就说啊,别逞能。”
“就你?还没本王的长枪重。”
苏瑾棠只能自动忽略护卫退后两步又目不斜视的样子,心里暗暗安慰自己:没事的,这些人不会乱说的,山脚下那些人没人认识自己,等以后回越州谁还能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啊。
归元寺虽说是建在山上,但是山并不高,拢共三百级台阶的样子,每一级都是整齐的石块堆砌,洒扫干净,清雅幽静,一天走个来回也不是不行,怪不得平日里也很多夫人小姐来此上香祈福。
现在虽然天已黑透,但还有人在往下走,应当是一早便来,现下回去的。
但鲜少有人如他们这般这个时辰上山。
苏瑾棠只好将脑袋搁在他肩上,垂着,以防有人看她。
不得不说这人走路还挺稳,不知是不是背着她负重爬山的缘故,比方才走得慢了些。
如果他不是秦王该多好,苏瑾棠不由得开始思绪乱飞,这身量体力和俊俏的脸,花点钱收回家放着看看也好啊。
在越州时她的一个大主顾吴大娘子,年轻时死了丈夫就一直没再嫁,自己经营着成衣店,后来越做越大。
有一回她去店里送货,正巧就撞见了吴大娘子养的小白脸,当时她还做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现在却感慨还是吴大娘子高瞻远瞩。
嫁人有什么好的,招赘招来的也没什么好货,还不如就养个小白脸,闹了矛盾说不来往便不来往了,平日里就是花点小钱罢了。
想着想着便把自己逗乐了,苏瑾棠又有了闲聊的心思。
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嘿,你怎么想的,带上我这么个累赘。”
吐气如兰,气息拂过耳廓,萧宇承有一瞬的僵硬,顿了一下后又抬步往前,“当然是有用。”
不知是不是将头搁在他肩膀的缘故,如此听来他的声音低沉得让人耳朵发痒。但是这话听着让人不爽利,什么叫有用?
她是什么趁手的武器吗?拿来上阵杀敌?
“快到了,放我下来吧。”
“都走到这了,放你下来岂不是白背了一场?”
什么白背了一场?
很快苏瑾棠就明白了。
早有走在前头的护卫快步上山,与寺中住持打了招呼,主持带着一众沙弥前来迎接。
苏瑾棠抬眼便看到一众光头,列着队双手合十看着他们。
“快放我下来!”怎么这么多人。
萧宇承终于慢慢悠悠将人放下来,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被她看个正着。
“你故意的?寺庙清静之地非要不成体统让人看着。”
“不是你让我背的?”萧宇承斜了她一眼,“况且寺中姻缘殿香火鼎盛,他们见惯了男男女女前来求姻缘。”
萧宇承又娴熟地牵起了她的手,上前与主持道:“小姑娘非要来寺中姻缘殿求个签,本王拗不过,只好来叨扰住持,寺中可还有客堂?”
苏瑾棠咬着牙才忍住了不去踹他。
慢慢地也回过味来了,虽看着放浪形骸,但如此大张旗鼓确实是带人上山又不会引人怀疑的法子。
只是白白捱上了风流名声。
一时又觉得亏得慌。
住持哪敢不给秦王的面子,忙道“不打扰”。
并说收拾了两间客堂,只是寺中清苦,略略备了些斋饭。
这住持实属尽职尽责,一路陪同着带往姻缘殿,殿内磅礴大气,地面铺就阴阳鱼纹样的青石板,香案为整块紫檀木雕成。住持亲自赠了刻有“天赐良缘”小字的木牌。
有沙弥奉上笔墨。
“施主,将名姓写于木牌即可,院中有棵千年古银杏,在此写了双方名字许了愿,亲自将木牌挂上,便可祈求一世姻缘。”
苏瑾棠接过绑着红绸的木牌,偷偷与萧宇承使眼色,难不成真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