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月听完,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一阵后怕。

她用力握了握李爱英的手:“爱英,你做得对!没答应他们是正确的,这种事有一就有二,一旦开了头,以后就再也甩不脱了。”

她万万没想到,李彩凤引来的根本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而是裹挟着威胁与逼迫的阴招,这已经超出了作坊经营的范畴。

“可是……可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李爱英六神无主,“我婆婆要是知道小叔子欠了那么多债,非得气病不可……我当家的又出任务去了……我怎么办啊秋月……”

“别怕,这事我们不能自己扛。”顾秋月冷静下来,思绪飞快转动,“爱英,你听我的,这两天他们要是再找你,你就假装还在犹豫,尽量拖着他们,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安抚好几乎虚脱的李爱英,顾秋月快步往家走,她需要立刻把这件事告诉谢时屿,这已经不单单是作坊的问题,更威胁到了军属的安全。

推开家门,谢时屿正准备出门,军装笔挺。

“时屿!”顾秋月语气急促地叫住他,“出事了!”

谢时屿脚步一顿,看她脸色不对,立刻关上门:“慢慢说,怎么回事?”

顾秋月尽量简洁地将李爱英小叔子欠债、债主冒充布料商人混进大院威胁利诱李爱英搞破坏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时屿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沉了下来:“混账东西,竟然敢威胁到军区大院里头来了。”

他沉吟片刻,果断道,“这事你别管了,也先别声张,尤其别让李彩凤察觉,我马上要去师部开会,正好把这事向保卫科反映一下。这些人,必须揪出来。”

顾秋月心里一块大石头稍稍落了地:“好。作坊那边我会看好,也会稳住李爱英。”

谢时屿点点头,走到门口又回头,目光锐利:“月月,那个李彩凤,她仅仅是因为被清退不满,还是说……她跟这伙人本来就有牵扯?”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顾秋月的心湖,荡开层层涟漪。

是啊,李彩凤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只是单纯地想给作坊添堵,还是……本身就陷得更深?

顾秋月看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情沉重。

风波,似乎才刚刚开始。

顾秋月目送谢时屿离开,丈夫沉稳的背影让她慌乱的心稍稍安定,她知道,只要他知道了,就绝不会坐视不管部

部队保卫科介入,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但她也不能干等着。谢时屿负责“外”,她得稳住“内”。

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思绪,转身先去了作坊,作坊里一切如常,缝纫机嗒嗒作响,姐妹们一边忙活一边闲聊,气氛融洽,张秀梅见她进来,投来询问的眼神。

顾秋月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像往常一样巡视了一圈,检查了大家的工作进度,特意在李爱英的空位旁停留了片刻,那台缝纫机上还放着件做到一半的衬衫,针脚明显有些凌乱,显见主人心绪不宁。

顾秋月心里叹了口气。

“秀梅姐,”她走到张秀梅身边,压低声音,“爱英姐家里有点急事,今天请假,她手上的活你先帮忙分一下,挑简单的给大家做。”

张秀梅立刻点头:“哎,好,你放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声音压得更低,“秋月,到底咋回事?真跟爱英有关?她……”

“确实有点麻烦,但不是爱英姐的错。”顾秋月言简意赅,“她是被拖累的,具体情况等处理完了我再跟你说,现在关键是作坊不能乱,大家的心不能散。

你看紧点,尤其是……和李彩凤关系还不错的那几个,留意着点。”

张秀梅神色一凛,立刻明白了:“我懂了你放心。”

安排好作坊的事,顾秋月的心放下大半,她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去了家属院的服务社,称了两斤鸡蛋糕,又买了一罐麦乳精。

提着东西,她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