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凝重的神色,眉头立刻蹙起。

“李老师,有紧急情况!”顾秋月语速快而清晰,没有丝毫废话,“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是林秀打来的,咱们这次大摸底里查出来,被一个叫吴美丽的女生顶替了大学名额的人。”

李老师神色骤然一凛,拿过学校的资料看了看,点头:“她怎么了?你认识她?”

“是的,她是一名烈士遗孀,她丈夫曾经是我丈夫的下属,她给我打许话求助。”顾秋月组织了一下语言,“她情绪非常激动,声音在抖,她说……她非常害怕,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顾秋月紧紧盯着李老师的眼睛,加重了语气,“老师,她曾经受过心理创伤,如果不是遇到极大的困难甚至危险,绝不会这样失态地向我这个只见过几面的人求救!我怀疑情况很严重!”

“军烈属?”李老师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她显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连一个军烈属的高考名额都敢顶替,想来地方上有人滥用职权,现在被查出来了,可能真的坐有不好的事发生。

“好!顾秋月同学,你反应得非常及时,这件事性质特殊,绝不能耽搁,我立刻向校党委和武装部汇报,同时联系她所在地的民政部门和妇联,请求他们火速介入核实情况,确保林秀同志的安全。

你做得很好,有任何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李老师语速也快了起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迅速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

看着李老师雷厉风行的动作,顾秋月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了一丝,组织的重视和效率让她看到了希望,她默默退出办公室,心头那块巨石并未完全放下,但至少不再是孤军奋战。

带着一丝沉重和忧虑,她走回宿舍楼。

刚走到楼下,一阵不同寻常的嘈杂声浪便从楼上传来,夹杂着尖锐的哭喊和激烈的争吵,源头……竟像是自己宿舍的方向。

顾秋月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三楼,推开308虚掩的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

宿舍里一片狼藉,书本散落一地,搪瓷脸盆翻倒,水流得到处都是,刘梅被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布衫、面容悲愤刻满风霜的妇女死死揪着头发,那妇人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声音嘶哑地哭骂着:

“不要脸的骚狐狸,勾引别人家汉子,毁人家庭,你不得好死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刘梅惨无人色的脸上。

刘梅吓得魂飞魄散,徒劳地挣扎哭嚎:“放开我!疯子!我不认识你!救命啊!”

宿舍里其他几个室友都吓傻了,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只有一直以老大自居的王芳脸色铁青地试图上前劝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这是学校!”

“好好说?跟这破鞋有啥好说的!”那妇人情绪彻底失控,猛地用力一推搡,“我让你勾引我男人,让你肚子里揣野种!”

“砰!”一声闷响!

刘梅被这股大力狠狠推撞在身后坚硬的铁架床沿上,腰腹正正磕在冰冷的铁棱角上,她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般软倒下去,蜷缩在地板上,痛苦地翻滚呻吟,刺目的鲜红,迅速在她浅色裤子上洇开、蔓延,如同开出了一朵绝望的花。

时间仿佛凝固了。

那乡下妇人看着那滩迅速扩大的血迹,也懵了,揪着头发的手下意识地松开,呆立当场。

“啊!”不知哪个围观者终于尖叫出声。

“快去叫校医!通知老师!快!”顾秋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惊醒了吓呆的众人。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试图查看刘梅的情况,同时用身体隔开还在发愣的乡下女人,防止她再有过激举动,混乱中,她的袖口蹭上了几点刺目的鲜红。